众人刚走到仓库门前，就有嘈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畜生，刚才不是还挺狂的吗？还敢冲我叫？我看你没了舌头还怎么叫？”
“你下手轻点，我还没玩够呢！真没意思，这几天就抓住这么一只，还差点就被人抢走了！”
“还是馨姐厉害，随便三两句话就从那群傻子手中把这小畜生给骗过来了。你们没看到，当时那个女生还真以为馨姐要收养这小畜生，感动的眼睛都红了呢……”
“这小畜生刚才还想咬我，快，把鞭炮给我点着塞进它嘴里……”
仓库里传来的声音有男有女，每一道都夹杂着猖狂的恶毒笑意。
桑知脸色发白，她一把推开半掩的门，浓郁的腥臭气扑面而来，整个仓库内部的场景也撞入眼帘。
仓库上方搭着生锈的铁架，上面拴着许多垂落下的绳子，每一根绳子上，都吊着一只剥掉了皮毛的动物。
有的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肉已经风干，有的时间没那么久，动物尸体刚进入腐化阶段，成堆的蛆虫从腐烂的伤口里掉出来。
还有的刚刚才被剥掉皮毛，浑身鲜血淋漓，甚至能看见青筋血管，粘稠的血液缓慢的滴落在地上。
整个仓库的水泥地面上，铺满厚厚的许多层的暗红色液体，最上面的那一层血液还没干，沿着四周缓缓流动。
角落堆积着许多猫猫狗狗的尸体，每一只不是被打断了四肢，开膛破肚挖出了内脏，就是被重物反复碾压过，犹如一团烂掉的肉酱，还有浑身被火烧的黑漆漆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仓库中间有一张残破的木桌，旁边摆放着各类道具，桌上有一只刚刚几个月大小的小狗狗，它的舌头被硬生生割断，眼睛也被挖了出来，它呼吸微弱，后背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似乎正在被人剥皮。
它那一身软软的白毛被血迹浸染，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更看不出……在不久之前，它还睁着干净的大眼睛，撒娇的冲着众人摇尾巴。
明瞳攥紧指尖，她闭上眼，也将眸底的冷意遮住。
“你们在干什么？”
桑知终于从面前的冲击中回神，她尖叫一声，崩溃的冲上前，将桌前握刀的人推开。
仓库内的几人还沉浸在兴奋中，直到桑知冲过来，他们才发现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为首的中年男人眼神划过慌乱，“你们是谁？怎么找来这里的？”
“我还问你呢！你们在做什么？”桑知气得浑身发抖，“这里所有被虐杀的小动物都是你们干得对不对？”
桌前围着的一群人，其中有几个就是在鱼池边，用石头砸那只小白狗的人，他们翻着白眼，骂骂咧咧的张口。
“关你什么事？几只畜生，死了就死了，大惊小怪什么呢，真扫兴！”
“是我们干的又怎么样？我不过就是弄死几只猫猫狗狗，又不是杀人，你难不成还能为了几只畜生报警把我抓进去？”
“我警告你们啊，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王八蛋，你们简直畜生不如。尤其是你！”桑知指着其中一个年轻女孩子，咬牙切齿，“你明明说是要收养这只小狗，我才把它交给你，你们这帮畜生，你们怎么敢……”
她话说一半，声音就哽咽。
“我怎么了？我就是要把这些畜生一只一只都弄死，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被指责的年轻女人容貌姣好，身上的白裙此刻已经被血迹弄脏，她温柔的脸上此刻带着满满的傲慢和不屑。
“你无耻！”
桑知气急，她扬手就想去打年轻女人，对方却迅速退后两步，旁边的中年男人则冲上前，凶神恶煞的要扇桑知的脸。
“多管闲事的贱人！”
就在中年男人即将打到桑知之时，一根金色的藤蔓突然窜出来，从他掌心贯穿。
“啊……我的手……好疼……”
男人凶煞的表情变得痛苦，他颤抖着捂住手，疼得脸色都发白，他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各自朝后退了退，眼神警惕。
“姐姐！”桑秋叶扑到桑知怀里，仰头看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是……”
桑知含泪看向桌上奄奄一息的小狗，整个人几乎快被愧疚和心疼淹没。
明瞳明艳的脸上神色冷冽，她迈步上前，掏出口袋中的白玉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想塞进小狗嘴里，只是她刚扒开小狗的嘴，手就顿了下。
狗狗的舌头已经被整根拔掉，口腔像是被人用利器戳过，血肉模糊一片，别说是咽下这里药丸，它的每一次呼吸都是无法言喻的疼。
大概是因为明瞳曾经救过这只狗，所以它记得明瞳的气息，它明明四肢都被打断，眼睛也被挖掉，遍体鳞伤痛苦万分，却还是努力的抬了下头，似乎想去蹭明瞳的掌心，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几张纸人爬出口袋跳到桌上，围着小狗狗转了一圈，安静的贴在它身旁。
明瞳抬手，轻轻遮住了那双被挖去眼珠的眼眶，嗓音极轻。
“乖……睡吧！”
淡金色的光晕从她掌心散发出来，蔓延到狗狗的全身，它挣扎的力道减弱，呜咽声低了下去，就连那微弱的呼吸声也随之消失。
桑知的眼泪一下子砸了下来，“明瞳小姐，它……”
明瞳收回手，看着沾染着狗狗血迹的掌心，低声说，“它已经在很努力的想活着了，可是这个世界容不下它。”
这只小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五脏六腑都被打到内出血，她救不了它。
与其让它在痛苦中挣扎到咽气，还不如给它一个痛快！
她话落，旁边忽然递来一张手帕。
时溯嗓音清淡，“擦擦吧！”
“谢谢！”明瞳接过手帕，缓慢将指尖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
“人渣！”桑知眼眶泛红，她瞪着对面的人，满脸怒意，“你们害死这么多生命，就不怕遭报应吗？”
“呵，报应？”
年轻女人冷笑一声，“几只畜生而已，能死在我手上是他们的荣幸，我怕什么报应？再说……真正害死这只小畜生的人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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