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烤全羊了。
中午全羊送过来的时候，韩云就带着朴真真，一起去把羊头炖上了。
又挑了些肉拿去冻卷，留着改天吃涮羊肉。
这是朴真真的提议，上次韩云带她去吃火锅。
尝过了手切肉和刨切肉，发现这肉卷还是刨出来的更好吃。
所以就特意买了个刨切机，专门用来切牛羊肉卷。
用过几次之后，果然是比手切肉要省劲的多，而且厚薄容易控制。
而且吃起来也特别有火锅店的感觉。
当然了，如果是现杀现吃，那当然还是得手切。
毕竟新鲜的更美味，今天要吃烤全羊，当然是要先冻起来了。
当初买刨切机的时候，随机赠送了很多冻肉的自封袋。
一直扔在那里没什么用处，平时就韩云和朴真真两个人在家，厨房又在楼上。
两人都懒得做饭吃，只要不是特别嘴馋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开火做饭的。
真要是做饭，基本上也是因为朴真真想吃棒国菜式了，才会主动提出来在家吃。
不过，一般情况下，大多是肥牛拉面，或者烤肉拌饭。
韩云买了个小型的棒式烤肉炉，专门给朴真真解馋用的。
而且朴真真做的烤肉拌饭，比她做的那个什么酱油拌饭、紫菜饭包什么的好吃太多了。
相比之下，韩云更喜欢她做的乱七八糟烤肉。
关键是，自从老太太搬过来之后，也特别喜欢吃朴真真做的烤肉。
不管烤什么肉，她老人家都能炫一把。
要说这老太太也真是奇怪的很，年轻的时候，跟着部队四处奔波。
跟老伴一样，没东西吃的时候，吃糠咽菜，吃树皮草根，运气不好，三天饿九顿也是常事。
运气好的时候，什么山珍野味没有吃过，可老伴只熬到60岁就一命呜呼了。
她老人家就跟没事人一样，健健康康活到了90岁。
前面几十年，老太太走南闯北，芮然过得并不好，饥一顿饱一顿的。
可她也算是吃遍了大江南北，品遍了世间美食。
既锻炼出了好身体，又练就了一副好牙口。
什么鸡鸭鹅、猪狗牛羊，管他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只要是有人敢下锅，她就能嚼得动。
而且还没有什么塞牙啊、消化不良啊、胀气啊、厌食啊，统统没有。
尤其是烤着吃的东西，她一直是特别钟情。
以前王月也曾打趣着问过她。
老太太说，年轻的时候穷，什么东西都是熬。
肉也是熬，米也是熬，面也是熬，菜也是熬，任何食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下锅熬。
因为熬出来的，除了能吃的，还能喝口汤，吃吃喝喝就饱了，总不至于饿死。
虽然战争年代，她也见惯了尸体被点燃、烤焦，甚至是烤熟了。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令人恶心的尸臭和焦糊味。
那年头，有多少战友，看见这样的场面之后，连杀死的军马都不敢吃了。
有些人就连做梦都有一股子腐败的气味。
可老太太就没有这样的心态，白天，一路上看见的一切，都不曾影响到她分毫。
到后来，战争越来越残酷，战场也越来越惨烈。
几千人的队伍，杀一匹马硬是吃不了。
女战士们担心天气热，切好的马肉发霉变质，就用盐腌制好了，烤熟了带着。
战争打到白热化，什么炊事兵，什么军医，什么战地记者。
只要是能喘气会呼吸，需要吃饭的，都得上战场。
打仗不是过家家，不是你客气一点，对方就可以客气一点。
战争是生吞活剥，战场上，任何可以喘息的生物，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敌人。
所以，战争就是屠杀，就是杀戮。
所谓人道主义，只不过是留下一些潜在的隐患而已。
当然了，人道主义，自然有人道主义的好处和优势。
只是在战时，有些理论和现实还是有太多差距。
战争年代的苦日子，老太太不知道给孩子们讲述过多少遍。
讲着讲着，老太太眼睛里的温情就变成了冷漠。
王月小时候，特别喜欢听奶奶讲这些故事。
也不知道是老太太老糊涂了，还是她也有些健忘。
一遍遍重复着的故事，她就是那么喜欢听。
她也心甘情愿一遍遍听奶奶啰嗦、唠叨。
奶奶每次讲这些故事时的表情变化，王月可以说是铭记于心。
李蕊一边帮东山烤肉，一边远远地看着围坐在奶奶身边的韩云和朴真真。
从老太太的表情上，李蕊就能看懂，她一定又在讲述那些古老的新故事了。
山庄的烤箱还是全新的，除了不锈钢的味道，还有机械齿轮里黄油的味道。
第一次烤肉，东山提前让山庄的工作人员，在后山收集了很多藤条。
一下午时间，工作人员们把藤条塞进烤箱，点燃后不停地在烤箱里翻烤。
全新的烤箱，用这些藤条熏烤了一个下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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