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位小哥怎么了？”
邋遢老头被龙逍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手里的青菜都差点掉了。
他手忙脚乱地想去扶，却被反应过来的风啸天一把拦住。
风啸天探了一下龙逍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急火攻心，气晕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行为诡异的老者。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山野村夫，身上没有丝毫能量波动。
但能在这连魔帝都不敢深入的诸神葬地边缘——太初龙巢里，活得如此滋润，甚至还开辟出了菜园子，这本身就是最不普通的事情。
万通天更是心神剧震，他从这老头的身上，嗅到了一丝与叶辰相似的味道。
那不是力量上的相似，而是一种……层次上的、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的违和感。
“老先生，”叶辰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这龙巢的本源，是你抽干的？”
老头闻言，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这个嘛……说来话长。当年老头子我跟人干架，被人阴了一把，掉到这个破笼子里，身受重伤，神源都快碎了。没办法，正好落在这地方，看这些大骨头架子能量还挺足，就……就借来疗伤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茅草屋：“你看，我这疗伤，一不小心就疗了十几万年。这些骨头里的能量，也就被我用得差不多了。不过你放心，我用得可节约了，大部分都用来维持这片菜地的生机了，没浪费！”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龙巢本就是他的私产。
万通天听得眼皮直跳。
用整个太初龙巢的本源，疗了十几万年的伤，还顺便养活了一片菜地？
这番话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这意味着，眼前这个邋遢老头，在受伤之前，其实力恐怕是与太古神明同一级别的恐怖存在！
“前辈……也是‘天外之人’？”万通天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道。
“天外？呵呵，算是吧。”老头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说道，“什么天内天外的，不都是个坑嘛。你们又是谁？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这笼子里的原住民啊。特别是你，”他的目光再次锁定叶辰，“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别，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老朋友。”
“路过。”叶辰淡淡地回答。
“路过？”老头眯起眼睛，上上下下地重新打量了叶辰一遍，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小家伙，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能悄无声息地开着那么一艘霸道的船，直接闯到我这菜园子门口，整个笼子里，除了你，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你不是路过，你是来‘拆迁’的吧？”
他的话，让万通天和风啸天心头一凛。
这老头，看穿了幽冥龙舟的本质！
叶辰没有否认，他看着老头，忽然问道：“你躲在这里，是在躲那些‘监工’？”
“监工”二字一出，老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彻骨的寒意。
“你知道‘监工’？”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
“刚杀了一个。”叶辰的回答，轻描淡写。
轰！
老头的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势，一闪而逝。
那股气势，并非能量的爆发，而是一种纯粹的“道”的威压，让周围的虚空都发出了细微的悲鸣。
风啸天和万通天脸色一白，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仿佛要被那股气势碾碎。
就连刚刚苏醒，正扶着额头呻吟的龙逍，也被吓得瞬间清醒，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叶辰身后。
然而，那股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
老头深深地看了叶辰一眼，随即，那股恐怖的威压尽数收敛，他又变回了那个邋遢懒散的菜农。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出来了，“好！杀得好！他娘的，老子当年就是被那群狗娘养的‘监工’给算计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一个敢跟他们叫板的狠角色！”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向叶辰的眼神，充满了欣赏与……同病相怜。
“来来来，小老弟，别站着了，进屋喝杯茶！”他热情地拉着叶辰，就要往茅草屋里走，“我跟你说，那些‘监工’，不过是棋盘上看得见的大头兵。他们背后，还有真正的‘棋手’。那些家伙，才是最恶心的。他们把我们这些‘失败者’、‘异类’丢进这个笼子里，美其名曰‘观察’，实际上，就是在养蛊！他们想看看，在绝境之中，能不能养出一条超越他们掌控的‘毒龙’。”
他一边说，一边将众人领进了茅草屋。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石桌，几个石凳，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我抽干龙巢的本源，一方面是为了疗伤，更重要的，”老头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是为了‘熄灯’。这龙巢，在那些棋手的棋盘上，就是一个明晃晃的坐标点。灯亮着，他们随时都能看到。我把它弄得半死不活，灯灭了，他们也就懒得再多看一眼了。这样，老头子我才能安安稳稳地种种菜，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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