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金光如同碎金倾洒，天空上的闷雷隆隆地响。
林颜呆愣愣地还保持着双膝跪在原地的动作。
揽在肩膀上的手消失了……
她想抓也没抓住……
林颜只觉得灵魂像是被人挖掉一大块，空了一片。
她不清楚是什么时候醒的，只记得，时间的惩罚很疼……她最讨厌疼痛了……
往日温暖的怀抱今日很凉……
后来……惩罚不疼了……
耳边的声音听不清，模模糊糊的……
不是六欲印的反噬，就是元识纯粹地失聪罢了……
好像不只是失聪……
而是失去所有六识……
这次……不是六欲印……
不闻、不见、不听、不赏、不觉、不知……
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心脏像是缺失了一大块，或许疼到麻木，已经感受不到心痛了，只有余下的无尽苍白……
好像曾经听过谁说的……
大悲是没有眼泪的……
所以……这是她哭不出的原因吗……
可是……她觉得她该做什么的……
做什么……让她不至于像是失重一般……
冰凉凉的水划过脸庞……
终于哭了？
林颜试探性颤巍巍伸手，在脸颊上轻轻一抹……
随即，还未等她查看，冰凉凉的雨丝落在手心……
原来……不是泪……
也不对……
神明陨世，天地同悲……
——又怎么能说不是眼泪呢……
林颜颤颤巍巍地缓慢起身。
身上的动作像是放慢了数十倍一般。
慢慢的，她抬头，扫视周围。
原来……
来了好多人了……
不认识的仙尊、尊者……
还有……
魔族……沈澄意……
凤凰……
父亲也来了……
还有……
“他”没走……
挽光剑上的血迹早已不在……
林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再次捡起它的……
一道惊雷闪过，划破黑暗的长空。
周围寂静得可怕，没有人说话，只有雨水打到地面的轻响……
闪电的光芒照到那张冰冷木然却又倾国倾城的容颜上，原本干净的美人眸如今冷然又麻木……
林颜没有用灵力避雨，任由着雨水砸在她身上。
柔软的雨点不似水，似乎是刀刃……
或许是缓神了……如今……才觉得……
好疼……
为什么疼……
雨水砸在身上，应该不疼的……
——时间的惩罚没停止，即使不能造成实际伤害，但是反噬仍旧存在，身体需要休息，不断发出警告……
但……
罪人……都应该死！
荧蓝色的灵光流转，林颜看向脱力坐在地上的谷梁予怀……
一直没有心思关注他……
用了空间之道的终极的人……身上带着狼狈的伤痕，是他们合力打的，有些还没有愈合……
实力所剩不多，连遮雨都未……
那……正好……
雨水成冰，步步冰莲……
林颜一步步走向谷梁予怀，冷然的眸子里带着凶光！
都……该死……
剑气带着强烈的威势袭来，剑光劈开雨幕，势如破竹！
周围的空间被撕裂，明亮的剑光带着慑人的威势，就是看一眼，都觉得眼睛被剑光刺痛……
谷梁予怀看着毫不留情的剑光，挥手运转灵鼎，火离之力流转……
灵尊……系着整个灵族的气运……
——杀不得……
剑光与火光碰撞，瞬间爆炸，冰火二重，一边化雨成雪，另一边将雨水蒸腾成水蒸气！
冲击的余波撕裂空间，席卷空间之刃四射。
谷梁予怀无力躲闪了，被空间之刃正中胸膛，飞出去十几米。
他喷出一口血，自嘲地笑了。
明仪灵族……被空间之刃伤到……
真讽刺……
就说……哪里有那么好心的事情……
天赋消退……是代价……
“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既然已经发生了，决定也是他做的，这又如何不是如愿以偿？又怨怼什么？反正……没有天赋……他也是最强……
真正的最强！！！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邪肆俊美的眉眼被水汽遮掩，看不清眸中的情绪……
他笑着，很是痛快。
雨声里的笑声很突兀，却也是让人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他……
周围投来的目光没有让谷梁予怀如芒在背，反倒如鱼得水……
他像是在演讲般，逐渐站直身体，眼睛看着陆陆续续赶来和最早之前就赶来的一群仙尊、族长……
最后……目光望向沈澄意……
“我比你强多了……不是吗？”他扯唇笑了笑。
“几年前你机关算尽，却没杀掉的神明，今天我杀掉了！”
“同是匙主，同样不可杀，你没做到的，我做到了！”
这好似他的勋章般，谷梁予怀的眉眼间染上骄傲。
沈澄意知道，他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话……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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