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点点头,最后看向东方渐白的天际,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本官会立刻向陛下上奏,陈明太原实情,请求增派医官、药材及……可靠援军。但在朝廷新旨意到达之前,太原的生死,就系于诸位身上了。望诸位……戮力同心,共渡难关。”
众人肃然,齐声应是。裴寂的苏醒和果断处置,像一根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即将倾覆的船。
接下来的几日,太原城如同一个重伤的病人,在裴寂、侯君集等人的强力手腕下,开始了艰难的恢复。安民告示和严厉的谣言管控起了作用,恐慌情绪逐渐被忙碌的救灾和修复工作取代。医棚建立起来,尽管药材短缺,死亡仍时有发生,但疫情扩散的势头被勉强遏制。魏林被单独关押审讯,他的部下被分散消化,内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暂时消除。
地宫入口被重兵封锁,袁守拙道长带着赵云飞等人,又冒险下去几次,在相对安全的外围,利用“地枢石”和残余的“地血引”样本,配合道长所知的一些古法,勉强加固了石碑周围脆弱的“气场”,阻止了邪气的进一步大规模泄露。但石碑本体的裂痕和暗淡的纹路,依旧触目惊心。
对“穿山甲”和另外一名幸存“夜枭”疑犯(未“种魔”的那个)的审问,也有了突破性进展。在袁道长某种清心宁神的符水辅助和赵云飞承诺尽力保全其家人(侯君集已秘密安排)的攻心下,“穿山甲”终于吐露了更多秘密。
据他交代,“夜枭”组织内部等级森严,最高层是几位神秘的“尊者”,行踪诡秘,连“鹞鹰”老大都未必全见过。“尊者”们似乎掌握着关于太原乃至整个河东地脉的古老秘密,组织的许多活动,包括早期的盗墓、寻找特定古物、甚至在特定地点进行诡异的仪式,都与此有关。他们似乎在寻找一扇“门”,或者说是地脉中某个极其关键的“节点”,认为通过这扇“门”,可以获取某种“上古之力”或达成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地宫石碑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但似乎并非唯一目标。晋祠女像、悬瓮山古祭坛,都曾是他们活动频繁的区域。
“种魔”是他们控制核心死士和制造“活体炸弹”的一种极端邪术,利用地脉邪气混合特殊药物,侵蚀人的神智,将其变成只听命于特定指令或对特定气息(如“归化引”)产生疯狂反应的傀儡。那个在洞室爆开的同伴,就是被提前“种魔”的棋子之一。
至于悬瓮山,“穿山甲”承认,“夜枭”确实在那里经营过一个隐蔽的据点,利用古祭坛的残留地气进行某些实验。魏林与他们勾结后,似乎从“尊者”那里得到了更激进的法子,想在悬瓮山搞一次大的,具体计划他级别不够,不清楚,但肯定和利用地脉邪气有关,目的可能是制造无法掩盖的“天灾”,彻底抹黑秦王和太原守军,甚至……引发更广泛的混乱。
这些信息碎片拼凑起来,勾勒出一个庞大而阴险的阴谋轮廓。但“尊者”是谁?“门”究竟指什么?悬瓮山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支失联的五十人小队遭遇了什么?依然迷雾重重。
这天下午,赵云飞正在临时充当地脉巡检使衙门的破旧县衙里,与袁道长、魏徵(他已被裴寂正式“请”来参与研究)一起,对着拓印下来的石碑、女像基座纹路和袁道长提供的部分师门残卷,苦苦思索“地脉石髓”和修复秘法的线索,侯君集带着一脸古怪的神色走了进来。
“云飞,袁道长,魏先生,有个……人,要见你们。”侯君集语气有些迟疑,“他说……他能提供关于‘地脉石髓’的线索。”
三人精神一振。“什么人?在哪里?”赵云飞问。
“就在外面。是个……游方郎中打扮,但看起来……”侯君集似乎不知如何形容,“很特别。而且,他指名要见你,赵将军,还有袁道长。”
众人走出县衙,只见院中槐树下,站着一个身影。他约莫四十许年纪,面容清矍,肤色微黑,留着三缕稀疏的山羊胡,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葛布长衫,背着一个半旧的药箱,手里还拿着一根挂着“悬壶济世”布幡的竹竿。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走方郎中。
但赵云飞和袁道长在看到此人的第一眼,心头同时一震!
这人身上,有一种极其内敛、却又隐隐与周围环境(地气)融为一体的奇特气质。尤其是他的眼睛,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和……地脉的细微流转。
“阁下是……”袁道长上前一步,稽首问道。
游方郎中微微一笑,还了一礼,声音平和:“山野之人,姓孙,草字思邈。云游至此,见太原地气紊乱,疫病流行,特来略尽绵力。途中听闻诸位正在寻访‘地脉石髓’及古修复之法,贫道……或知一二。”
孙思邈?!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赵云飞脑中炸响!药王孙思邈?!隋末唐初最富传奇色彩的神医、道家高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知道“地脉石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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