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但未必是坏事。”红狐沉吟道，“王博士，如果长白山、昆仑山、罗布泊三个蓄能点中有一个失败，对二十四节谷的仪式会有什么影响？”
王博士推了推眼镜，迅速心算：“这三个点应该是为仪式提供天地人三才之力。”
“罗布泊对应的是人位，主要提供的是生灵血气。”
“如果这个环节缺失……”
他眼睛突然一亮：“仪式还能进行，但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且会出现一个薄弱环节！”
“薄弱环节？”
“对。三才缺一，阵法不圆。”
“就像鼎少了一足，虽然还能立着，但轻轻一推就会倒。”
王博士越说越激动，“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薄弱环节，在仪式进行到关键时刻给予一击……”
“就能让整个仪式崩溃。”红狐接话，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王博士，你能推算出这个薄弱环节可能出现的时间和方位吗？”
“需要更多数据。”王博士看向地上昏迷的面具人，“尤其是他们仪式的具体流程和能量调度方式。这些，得问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俘虏身上。
黑管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审讯这事儿，我熟。”
他走到俘虏身边，从怀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七根长短不一的金针。
针身上刻着细密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七窍锁魂针，野茅山出品，专门对付嘴硬的。”
黑管儿捏起最长的一根，“第一针下百会，锁神识；第二针下膻中，镇心脉；第三针下气海，封丹田。”
“三针下去，任你是铁打的汉子，也得开口说话。”
他顿了顿，看向红狐：“不过这个过程……不太好看。你们要不回避下？”
红狐摇头：“我是现场指挥，必须全程在场。”
周小雨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站定了：“我……我也留下。万一他的魂魄出现异常波动，我能提前预警。”
李默和老枪自然也不会走。
黑管儿不再多说，第一针精准刺入俘虏头顶百会穴。
针入三分，俘虏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涣散。
黑管儿没有停顿，第二针刺入胸口膻中穴，第三针刺入下腹气海穴。
三针落定，俘虏的抽搐停止了，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直，只有眼珠还在缓慢转动，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痛苦。
“现在，我问，你答。”黑管儿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说一句谎话，我就转动一根针。”
“三根针同时转动的话……你会感受到自己的三魂七魄被一寸寸碾碎的滋味。”
俘虏的喉结滚动，发出嗬嗬的声响。
“姓名，身份。”
“陈……陈永年……拾骨者……外堂执事……”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外堂执事是什么级别？”
“拾骨者……分内堂、外堂……内堂十二人……是核心……外堂七十二执事……负责外围事务……”
“这次湘西的行动，谁是总指挥？”
“内堂……第三席……渡魂人……”
“他现在在哪？”
“不……不知道……任务下达后……就再没出现过……”
黑管儿手指轻抚第一根金针，微微转动了五度。
俘虏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扔进油锅的虾米般弓起，却又因为金针的镇压无法动弹，那扭曲的姿态看起来格外诡异。
“我再问一次，渡魂人在哪？”
“真的……不知道……”俘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内堂的人……神出鬼没……我们只接受指令……从不过问……”
黑管儿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判断这话应该属实，于是继续问：“二十四节谷的仪式，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三……三天后……子时……”
“有哪些关键环节？”
“需要……四十九个特殊命格者的生魂……还需要……三件法器……阴虎符……阳雀镜……生死簿残页……”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阴虎符、阳雀镜、生死簿残页——这三样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尤其是生死簿残页，那本该是阴司重器，怎么会流落人间？
“东西从哪来的？”
“不知道……是无根生大人……亲自准备的……”
“仪式完成后会发生什么？”
“打开……打开通往归墟的门……接引……接引某位存在降临……然后……重置轮回……”
“归墟是什么？”
“是……是一切终结与开始之地……是轮回的……源头……”
黑管儿与红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修复轮回了，这是要彻底改变阴阳秩序的根基。
“最后一个问题。”黑管儿俯下身，声音压得更低，“罗布泊的蓄能点被破坏了，这对仪式有什么影响？”
俘虏的瞳孔猛地收缩，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被黑管儿捕捉到了。
“说。”
“罗布泊……对应人位……如果缺失……仪式在引魂阶段会出现……三刻钟的停滞……”
“三刻钟的停滞……”王博士迅速记下这个信息，“具体在哪个时辰？”
“子时三刻……到四刻之间……”
“停滞期间，仪式最脆弱的部位在哪？”
“在……在祭坛的人字位……需要至少三个生魂同时维持能量通道……如果这时候打断……”
俘虏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七窍开始渗出黑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魂魄自燃！”周小雨惊呼，“他在燃烧自己的三魂七魄！”
黑管儿想拔针，但已经晚了。
短短三秒钟，一个大活人就变成了一具包着皮的骷髅，最后连皮肉都化作飞灰，只留下一摊黑色的灰烬，和那三根依然插在灰烬中的金针。
“是禁制。”王博士蹲下检查，“他体内被下了某种触发型的禁制，一旦触及核心机密，就会自动触发。”
黑管儿脸色难看：“妈的，还是被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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