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还有一事。”
张若尘记完抬头,眼中仍有忧色。
“如今阴阳大乱,弟子在川西便见到不少游魂野鬼无处可去。”
“守门人之事与地脉净化,皆是当务之急,可弟子分身乏术,两件事恐怕只能顾其一……”
张静清叹了口气,魂魄之体在晚风中微微波动。
他望向西边天际,那里最后一抹余晖正被夜色吞没。
“天地大势,确如你所虑。”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自年前阴阳失衡加剧,轮回停滞,亡者不入地府,滞留阳间者与日俱增。”
“但所幸,情况并未进一步恶化。”
张若尘追问:“师爷可知现阴曹地府究竟是何情形?”
“具体情形,老夫也不尽知。”张静清摇头,“只知有大神通者,以无上法力彻底封绝了阴阳两界通道。”
“如今是阳间上不去,阴间下不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转生盘被修复。”张静清缓缓道,“但转生盘乃天地至宝,位于地府深处。”
“如今阴阳彻底隔绝,下面的消息传不上来,上面的情况也递不下去。”
“何时能再通阴阳,老夫也不知。”
他看向张若尘,眼神慈祥中带着凝重:“孩子,这两件事看似分属阴阳,实则同根同源。”
“地脉为何被污染?正是因为阴阳失衡,阴气无处宣泄,才侵蚀地脉,撕裂空间。”
“而守门人激进派为何蠢蠢欲动?也是看准了如今阴阳隔绝、秩序大乱的时机。”
“所以你的选择,不是二选一。”张静清一字一顿道,“而是必须双管齐下。”
“净化地脉是为了稳住阳间根基;”
“追查守门人激进派、探寻阴阳重启之法,则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张若尘恍然,旋即苦笑:“师爷说的是。”
“只是弟子一人之力……”
“谁说你是一人?”张静清打断他,“天师府千年传承,弟子现有数千;蜀中各派同气连枝;天下正道本是一家。”
“你师父让你代掌事务,不是让你事事亲力亲为,而是要学会调动各方力量,统筹全局。”
他虚拍张若尘肩膀——虽然魂魄之体无法真正触及,但一股温暖的力量已传入张若尘心中:“这三日,你先处理好地脉之事。”
“待各派齐聚,将分工明确,你便能腾出手来,追查守门人激进派与无根生的下落。”
张若尘深吸一口气,起身郑重行礼:“弟子明白了,谢师爷指点。”
“去吧。”张静清微笑,“先去药房疗伤,再忙其他。身体是根本,莫要逞强。”
张若尘再拜,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古松下。
张静清的魂魄在渐浓的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他仰头望天,手指在膝上轻轻掐算,眉头微蹙,似在推演什么天机。
张若尘没有打扰,悄然离开竹林。
回到自己居住的清心院,张若尘先去了院内的药房。
值守的药堂弟子见他伤势,连忙取来金疮药、续骨膏,又煎了一碗补气回元的汤药。
处理伤口时,张若尘忍着疼痛,脑中已开始规划接下来三日的安排。
待包扎完毕,他立即唤来两名值守弟子。
“你去经堂,调阅所有关于地脉净化、阴阳平衡的典籍,送到我房中。”
“你持我令牌,前往驿堂,让他们立即准备六份加急信件,我一小时后去写。”
两名弟子领命而去。
张若尘回到书房,铺开纸张,开始绘制川西地脉草图。
凭借过人的记忆,他将槐荫观周边山脉走向、地气流动一一标注,又重点圈出裂缝出现的位置。
画到一半,先行离去的弟子已抱着一摞古籍进来。
张若尘让他放在一旁,继续完成草图。
待最后一笔落下,窗外已是星斗满天。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取过信纸,开始书写邀约函。
六封信,分别致青城、峨眉、蜀山、唐门、苗疆、湘西六派。
措辞恭敬而急切,既点明事态严重,又留有余地,符合天师府的身份。
写完信,盖上代掌门印章,交由外面负责值守的弟子送往驿堂。
再由专人配送,方能显得正式。
做完这些,已是过了半夜十二点。
张若尘却毫无睡意,他取过先前送来的典籍,就着烛火翻阅起来。
《地脉论》《阴阳枢要》《山川炁录》……一本本古籍中记载着先人对天地之理的探索。
张若尘看得极快,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过目不忘只是等闲,更别说他天生就精神力强大。
关键是如何理解、融会贯通。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张若尘才合上最后一本书。
他闭目凝神,将一夜所得在脑中梳理。
地脉如人体经脉,污染如病灶。
若要净化,需先疏通,再祛邪,最后固本。
这与治病救人同理,只是规模更大,牵扯更广。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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