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说指导员会不会太多虑了？这迪丽娜姑娘受这么重的伤，站都站不起来，根本跑不掉啊！”刘臣自然是明白迪丽娜的重要性，但还是觉得指导员有点小题大做。
“都叫上迪丽娜啦？好你个刘疤瘌，果然满脑子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我早就觉得你小子没安好心，咋地，你个狗日的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小子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想娶盗猎分子做老婆！”五郎没心没肺的戏弄刘臣，吓的刘臣直摇头。
“五哥，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这么想！我就是觉得，这个盗猎分子已经受重伤，这里又是连队营房，孙悟空来了也逃不出去，何况她一个女流之辈！”
“女流之辈？上了战场拿起枪，她就不是女人了！”五郎收起笑容，神情肃穆。
“五哥，她只是盗猎，她又不是敌人！”
“刘疤瘌，你给我听好了，敢在我们面前拿枪的，就是敌人！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五郎语气愈发冰冷，刘臣不敢再反驳。
夜晚来临，被陈大夫喂了碗浓粥的迪丽娜，依旧一言不发拒绝配合，指导员倒也没有强迫她招供，只是把五郎拉出屋外抽烟。
“栾新华，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审她？”一向高傲自负的指导员此刻虚心请教，让五郎有些受宠若惊，
“指导员，你也看到了，这女人犟的很，吓唬她根本没有用，我看她和嘎查的牧民没啥区别，吃软不吃硬，给她些恩惠也许就招了。”
“你小子的思路倒是很新颖啊！”指导员若有所思的往屋里看了一眼，
“等会儿陪我一起审他！”
我操！这下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我哪懂什么审讯啊？你个林秀才是拖我下水啊！老子可不会上你的当！
“指导员，我栾新华是个粗人，骑马打枪是强项，审讯这种技术活，不适合我的，您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还是您自己来吧！”
“你个狗日的栾新华，老子给你机会懂不懂？抓到人只能算三等功，获得有价值的口供至少二等功！懂不懂啊你？”指导员如此坦率令五郎一时间没适应过来。
林秀才你可真够直接的，知道老子在乎立功，就拿立功来勾引我？难怪你当指导员呢！这思想工作都被你玩出花了！
“行，指导员，这可是你说的，二等功哦！”五郎接受了条件，跟着指导员回到病床边。此时刘臣也很想听听指导员是如何审问迪丽娜，所以就假装没看到五郎让他回去睡觉的暗示，傻愣愣的站在病床边。
“算了，刘臣同志也是现场目击者，留下来旁听吧！”
“刘臣，还不谢谢指导员，这种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
“谢谢指导员！”
五郎和指导员拉来两把椅子分别坐下，刘臣依旧站在旁边，审讯正式开始。
“迪丽娜，我是749部队特别营指导员林卫东，这位是749部队特别营三班班长栾新华，现在开始对你进行正式审讯，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如实记录，你要把你所知道的有关盗猎集团的所有信息如实交代，不得有所隐瞒，听明白了吗？”
迪丽娜睁开双眼，扫视了屋内三人，没有回答。
死丫头，看样子还是不肯说啊！先吓唬吓唬你。
五郎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迪丽娜，你违反国家法律，携带大杀伤力武器进入野骆驼保护区，已经构成犯罪，是要坐牢的，懂吗？”
迪丽娜依然没有回答。刘臣看着倔强的迪丽娜，心里也很无奈。
唉！你倒是很有水浒传里梁山好汉的江湖义气，不肯出卖队友，但如果是你队友被我们抓住，他们可未必会对你讲义气！
“迪丽娜，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指导员还真就不再发问，只是死死盯着迪丽娜。
迪丽娜本想闭上眼睛装睡，但由于心跳加速导致呼吸节奏混乱，加上枪伤的疼痛，更本没办法睡着。一睁眼就看到指导员那冰冷的目光，一闭眼又无法维持太久，如此循环往复，一直僵持到后半夜。
这他娘的熬鹰啊！这完全是在拼耐力和意志，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无论如何也熬不过咱们当兵的！迪丽娜，别折腾自己了，赶快说吧！
刘臣正琢磨着，迪丽娜到底是熬不住了，终于开口，
“我们总共四个人，我只是个探路的，我真的没有杀死过野骆驼！”
“我相信你的话，继续说！”指导员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目光依旧冰冷。
“我们领头的是个汉人，名字我不知道，三十多岁。还有两个人都是蒙古人，比我大几岁，都是乌拉特中旗特克苏嘎查的牧民。”
操！果然有牧民参与！
五郎和指导员对视了一下，接着问道，
“你是怎么入伙的？”
“我本来是跟着阿布在山里打猎的，阿布爱喝酒爱赌钱，一年多前有一次一下子把家里的粮食和马全输了，对面那个赢家就是我们现在四个人的头头，他说阿布只要同意他把带走，就不用阿布还债了，就这样我跟了我们头头。”
“你们四个怎么分工的？”
“头头一般不开枪，你们看到的野骆驼尸体，基本都是那两个蒙古人干的。每次杀完野骆驼，负责扒皮的也是他俩。我年纪最小，力气也最小，他们从不让我开枪，也没让我帮着剥皮，只是让我探路，除了探野骆驼的行动轨迹，还要——”迪丽娜有些犹豫，停了很久都没有继续说。
“还要什么？”指导员冷若冰霜的声音，似乎让迪丽娜感到恐惧。
“还要探探你们解放军的巡逻轨迹。”
“不止是巡逻轨迹吧？我们夜班的岗哨，白天的打靶，你都探的很清楚吧？”迪丽娜点点头，默认了五郎的猜测。
夜班岗哨？我操！那么我那次站岗看到的黑影，还有把王铁柱吓尿裤子的东西，原来就是迪丽娜？
“继续说！”指导员的声调提高了很多，愈发让人感觉紧张。
“他们每次都是等待落单的野骆驼休息休息喝水吃草的时候开枪，一般都是上午。”
“他们有没有明明可以射击却放弃开枪的时候？”五郎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迪丽娜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确实有的，他们很奇怪，每次堵到野骆驼都没有马上开枪，好像是一定要等到一个特别时间才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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