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阳这时候也凑近几分，一脸严谨的样子：“齐钰你可有看清楚，如果真是作弊的话这些人可是犯了大忌。”
齐钰摇摇头：“我也不大确定看了一眼字迹与我相差不大，待我要仔细看时那人赶忙就收了起来，说来惭愧我之前也参加了乡试但最终还是落榜了，山高皇帝远就算犯大忌又如何。”
孟九和赶紧安慰他：“你也不必灰心大不了下一场再去就行。”
齐钰点点头：“这我也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当时年岁小想着如果落榜三年后再考就是，只是如今这县学虽表面看着风光，却实际就跟一个草台班子一样，让人有些失望。”
孟九和：“此话怎讲？”
张旭阳四下看了一下直接拉着人回院子：“先去我们那里坐坐烤烤火暖暖手再说吧，有什么事坐下来说总比在这里当柱子强。”
三人回去之后许朝颜见他们回来之后，还有些讶异，平日里这个时辰他们早就回来了，这个时辰了她都打算去巷子口看看。
“娘子，今日齐兄难得过来，你准备一些热汤一会儿留他吃晚饭。”
许朝颜点点头：“你们先去忙吧，我同小姑子一会就备下。”
三人在孟九和的小书房里坐了下来，许朝颜赶紧生了一盆炭火又给几人泡了一壶茶捡了几个烤红薯过来。
“你难得来家中一趟，粗茶淡饭你别嫌弃先暖暖手。”
许朝颜临走的时候把门轻轻的替他们合上，并没有打扰他们闲聊。
待一杯茶润过嗓子之后，齐钰这才开口：“县学表面看着倒是吸引十里八乡无数学子过来，那也只是唬那些外地人而已，之前几位夫子学识倒是不错，有好几位都是秀才出身，但是这几年之后教学方面越来越敷衍，所以我才说是一个草台班子。”
张旭阳一脸吃惊的样子：“那我们岂不是在浪费时间挤破脑袋进了这县学里？还是徒劳。”
孟九和此刻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沉思片刻后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齐钰端起茶碗轻抿一口这才无奈得开口：“我家境贫寒原本早就想去府学那边，奈何因为各种缘由没有过去，一年前参加了乡试但最后还是落榜了，我之前不是抄书补贴家用吗？散学之后经常走最后一个，有一次碰见夫子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去，正好无意间听了一嘴有人给他塞银子，说是让几个纨绔子弟入学。”
“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明明我每次考核都是甲等，到了夫子嘴里都是让我下次再用功一些，我自认为做的文章都蛮不错的，却总是考核落在别人之后，不知其中原由。”
张旭阳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欺人太甚，他们居然这样难道是谁给钱多谁就考甲等吗？那像我们这种寒门子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给人家当枪使。”
齐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其实对于这种考核甲乙等我并不在意，反正三年一次的乡试只要能考中就行，那些纨绔子弟不管平日里任他考个几等，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一遛不就知晓了吗？就是有些寒心 ，那些人良心和安，他们也是寒窗苦读数十年才中举人，最后实在考不中才放弃的。”
孟九和：“那你的意思是平日里夫子把你的成绩谎称是那些纨绔子弟的，糊弄他们家人，最后心甘情愿送银子是这个意思吗？”
齐钰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反正他们也只是来识字长点见识而已，真到了那一刻他们能考个什么出来？连个最简单的童生都考不中，你说他们能做什么？这并不是我担心的，眼下我担忧的却是之前夫子明明答应过会举荐我去府学那边，听说那边有个科考十几年的老举人在教学，还有一位翰林院告老还乡的老大人，偶尔会被邀请讲学老大人学识不凡就是脾气有些古怪。”
张旭阳替他添了一盏茶水：“听你这意思，我们来这县学也是来错了，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那当初你怎么不早早说与我们亲？省得我们在这里耗费时间。”
齐钰一脸惭愧的样子：“二位，我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当时我也不大确定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结合那张考题来看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我也只是一番猜测也不好贸然告诉你们这些，但眼下我说出来也并不晚，你们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就好，这乡试还需等上两年。”
孟九和两人点点头陷入沉思当中，齐钰临走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说，以后若是夫子让你们做文章那些你们多长个心眼，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李代桃僵。”
张旭阳惊的嘴巴张的老大：“还能这样啊？闻所未闻简直不可思议。”
齐钰：“这里面水很深的。”
齐钰并没有留下来晚饭，说是天色不早了要去接娘亲，在人走了之后两人在书房里沉默了许久。
张旭阳这才开口：“孟兄你看这事如何是好？我们千方百计挤破头来到这县学，结果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些日子我就说先生讲的这些，我们之前早就会了，他都连着讲了好几天，前面那一群草包都读不通顺，我还一直纳闷搞了半天，这些人都是走后门进来的，压根都听不懂先生在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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