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眼神的接触，方清羽就浑身一颤，羞愧地低下头去，声音低沉而沙哑。
“师姐，平安城没了，师父、师兄，许多许多人......都没了。”
闻言，孟紫苏紧绷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但她要强地紧抿嘴唇，并没有哭出声来。
脑海中忍不住闪过一幕幕往日的画面，爷爷的笑容，师兄的呵护，族人的喧闹，这些画面在一点点破碎，最后化作灰白。
过了好大一会，孟紫苏才压下狂涌而出的悲伤，上前一步抓住方清羽的臂膀，宛若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声音变得沙哑而颤抖，道：“师弟，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说到最后，她嘶吼了出来，美眸中瞬间通红一片。
敖烈很有眼力的带着张道陵先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师姐......”方清羽抬头望了过去，嘴唇都在颤抖，颤声道：“是昆仑剑派的紫莹幕后主使，紫韵和先天魔宗余孽出的手......”。
接着他把事情前因后果都仔细说了一遍，最后道：“师姐，都是因为我，他们才......”
“不！这件事不能怪你！”孟紫苏打断了他的话，抬手为他抚顺散落的白发，声音柔和而坚定：“你没有错！”
方清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师姐，手足无措。
他宁愿师姐直接大骂他一顿，甚至动手杀他，那样心里反而更好受一些。
可师姐却选择压下悲伤，反而柔声安慰他，这让他的愧疚达到极点。
“我相信你，你方清羽的为人没人比我更清楚。”孟紫苏没等他说什么，立即接着道。
沉甸甸的信任让方清羽无话可说，彷徨、恐惧的心灵终于得到了些许慰藉。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上前，把师姐紧紧搂在怀里。
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方清羽好想就这样沉沉睡去，他实在太累了。
从踏入修行路以来，都没好好休息过。
两人静静相拥，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对方的呼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两个孤独的灵魂再次相遇，紧紧贴在一起。
孟紫苏矫躯体轻轻抽动，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裳。
“不怪你！”她伸手为他理了理散落的白发，轻轻抚摸着他眼角的岁月痕迹，葱白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眸中满满的痛惜之色，道：“生死有命，要怪就怪紫莹、紫韵这两个疯女人，还有那些仙道中人，视人命如草芥。”
“我一定会杀掉紫莹，也一定会把平安城的所有人都复活过来！”方清羽抓住她的手，做出承诺！
孟紫苏点点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难掩眸中的悲伤。
这里是孟紫苏的家，所有的乡亲父老都在这一役中陨落了，她比任何人都要悲痛。
但真的不能怪师弟，他已经竭尽所能的保护平安城了，但天不遂人愿，抵不过天意的操弄。
“咳咳，主人，主母，那个......煞气已经净化完了。”不知过了多久，忘川不好意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闻言，孟紫苏身躯轻轻一震，脸上的泪水瞬间被她用法力蒸发干净，发泄了一番情绪，她已经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往日清冷的样子。
“知道了。”方清羽没好气地白了忘川一眼。
而后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着孟紫苏，上下打量着。
“忘川拜见主母。”最后，她莹莹一礼，上前拜见。
“哦，这是忘川古剑的器灵，活了一亿多年的老古董。”方清羽介绍得有些咬牙切齿，这家伙肯定是故意打扰他和师姐的美事。
忘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孟紫苏还没说什么，她就自来熟地上前自我介绍，道：“我叫忘川，乃是冥界忘川河龙脉化灵，以后我叫你姐姐好不好？我不喜欢叫主母。”
“好，以后就叫姐姐。”孟紫苏看着眼前搞怪的忘川，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大半，勉强笑着点点头。
闻言，忘川高兴地拉着孟紫苏走远，嘀嘀咕咕起来，方清羽无语地摇摇头。
不过心中的憋闷感也消散了许多，该着手善后的事了。
悲剧既然已经发生，他能做的就是妥善安排好幸存者，然后就是复仇。
仇人中，参与这件事的紫韵、斩蛟他们都死了，剩下的紫莹，现阶段确实打不过，先放到一边。
另外的左宏一身边有荒这古魔存在，想杀他非常艰难，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有可能杀死。
还有一个白骨圣教，也誓必要铲除。
“我杀了这司徒昊，还不知道那叶尘怎么报复，这也是极大的威胁。”他喃喃自语。
如果叶尘只是一个人，并不可怕，但他背后是庞然大物华仙门，谁也不知道隐藏了什么样的老古董。
方清羽有理由相信，当年与佛门菩萨争锋的那些盖代高手，肯定有人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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