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蔡京尽管有所猜测，但听到王行之如此明目的招揽，还是震惊莫名，心头起伏不定，有一种立马答应的打算。
毕竟，当今世上，只要有些见识的人都清楚，大秦如日中天，只要王行之不急功近利，稳扎稳打，那么夺取天下是迟早的事。
所以，只要控制得住自己的内心，遵守大秦国策，那现在加入大秦，想必日后也能混上一个开国之功。
但是，蔡京并未被冲昏头脑，很快冷静下来，他十分清楚，王行之之所以招揽他并不是他的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能帮助王行之的东西很多。
但是这样一来，他就必须身处大宋，心向大秦，做着探子的工作。
若是王行之记情，他还能得到功劳，福泽后人。
但若是王行之翻脸无情，将他推出来，那他不仅会背负骂名，自己的后人也定然不会好过。
要知道，王行之还是大宋之臣时，他差点就借刀杀人成功，将王行之搞死。
而王行之在他得到的消息中，却又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若是他现在答应，王行之以过往之事为由栽赃，他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不过，他现在处境确实也不好，这次和谈之后，他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就王行之之前的条件答应下来，那么他回到大宋，赵煦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因此，他现在几乎被逼迫到了绝路，陷入两难之境。
王行之瞧着蔡京不断变换的神色，便知道蔡京已经动了心，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蔡相，你应当知晓蔡卞与孤也曾有怨。”
“但自从蔡卞降秦之后，孤不仅委以重任，将吏部交由他，而且在前些年，蔡卞还成了孤的岳父。”
“所以蔡相无需顾忌，你我以前交恶，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
“你若是降秦，孤定然不会秋后算账。”
“你若不信，孤可亲写一封诏书，在诏书中提前册封蔡相为我大秦侯爵的诏书，待到日后蔡相功成归秦，可用诏书，兑现爵位。”
“蔡相以为如何？”
听着王行之的许诺，蔡京彻底心动了，他在大宋虽然位极人臣，但说到底只有一世权势，并无传家爵位。
但若是此刻加入大秦，便可得到一份爵位，而且王行之用诏书阐明，表明了不会舍弃他的态度，这可比大宋现在这个得罪人的活，可要好多了。
随后，蔡京深吸一口气，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那不知大王，要外臣做何事？”
蔡京面色严肃，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他十分清楚，王行之许下如此重利，要他做的事，肯定不简单，搞不好会万劫不复，满门抄斩。
王行之没有直接回应，反问道，“那蔡相可否如实告知，赵煦现在的身子如何，还有几日活头？”
蔡京沉默片刻，还是老实的回道，“大王，官家身子骨确实一日不如一日，但具体什么病症，恐怕只有为官家诊治的太医以及官家贴身太监刘成恩知晓，我等作为臣子，只知官家有重疾，却不知是何病症。”
闻言，王行之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思虑着，他能看出蔡京并没有欺骗他，或者说是没必要欺骗他。
而在蔡京这里探听不到赵煦的消息，他只能改变自己心头的想法。
沉思片刻后，王行之抬眸凝视着蔡京，低声询问，“蔡相，给你三年的时间，你有无把握，让你的人来镇守洛阳？”
蔡京皱眉，没有直接回应，而是仔细思虑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王行之的意思不难明白，让他的人掌控洛阳，就是为了方便日后大秦东出时打开洛阳门户，让秦军能够长驱直入。
不过，他现在在大宋是位孤臣，心腹之人唯有两人。
但是这两人一是资历不够，二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他若推荐上去，朝臣定然反对。
况且，洛阳之地毗邻长安，扼守着秦国东出的要道，一直以来都是赵煦的心腹之人在镇守。
因此，他想要推荐人去洛阳，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些，蔡京又露出一抹苦笑，他发现王行之许诺的侯爵离他是越来越远，他有些沮丧的拱手道，“回大王，洛阳之地一直由官家掌控，人事任免全由官家自主决断，因此洛阳之地，完全掌控在官家手中，任何人都没办法插手。”
“那南阳，以及荆南之地呢？”王行之皱眉，继续问道。
“还是不行。”蔡京摇摇头解释道，“自从大王占据长安之后，官家便在洛阳和南阳囤积了重兵，谨防秦军突袭。”
“而荆南之地，在外臣出使之前，官家就遣派了曹家率领大军镇守，谨防秦军从蜀中偷袭。”
“因此，这几个地方的官员将领，都是由官家直接指派，外人无从插手。”
“还真是严防死守啊！”
王行之一听，幽幽感叹道。
他本想着利用蔡京，去谋取其中任何一处的主导权，为以后进攻大宋，埋下一枚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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