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时空。
在沉默了一小会时间之后，曾宇岔开了话题，轻声说道：
“可秦始皇也不该在农时去修建大型的基建啊。”
“逼不得已为之罢了。”
李恩凡耸了耸肩膀，随后慢慢的说道：
“历史上的大多数战争还有造反和起义，他们会看是不是农时吗？”
“或者说...”
这时候，李恩凡突然笑了一下，笑声中似乎有一些无奈。
“带领造反和起义的人，发动战争的人，他们会关心农时么？”
“或许会关心的，因为这保证了后勤。”
“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他们是不在乎农时的。没得吃了？大不了抢就行了！”
“你说六国贵族的那些人会关心农时吗？”
“而且，你觉得他们关心的农时，关心的是粮食，还是劳作的百姓？”
看着历史，看着史书，李恩凡有时候只能感受到厚重的史书下，掩盖的是漫天的白骨。
这个白骨，是由底层的百姓堆砌而成的。
“而且就算农时把粮食种出来了又如何？”
“这与底层的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在那个时候粮食种出来了，与底层的人有关系吧？”
“收割粮食，然后交给上面，自己又穿戴整齐去军队。”
“战国时期都是这样的！没有大型基建和徭役？那就去军队，准备着战争和打仗。”
这时候冯建插话说道：
“可能以为那时候的底层，和我们差不多吧，有寒假暑假，还有周六周末。”
“没事的时候晚上还能吃点烧烤喝点小酒。”
“哪怕是农闲的时候，也能做点小生意，甚至自己在家里，也能编织一些小货物摆摊去卖。”
“但不是这样的！”
冯建回忆着自己刚出生的那个年代，又把自己的生活水平调低了许多的等级。
“在古代，底层是一天两顿， 中午，还有天黑前。”
“中午不吃，下午就没有力气。而天黑前不吃，晚上就会饿醒，会更难受。”
“没有油灯和煤灯，天黑就睡醒。”
“抢农忙的时候，还要趁着夜色忙碌。”
“反正几乎只要睡醒，他们就处于忙碌之中。”
“而老百姓最怕的，就是没有大型基建和徭役。因为那就意味着要去参加军队。”
说到这里的时候，曾宇想开口说些什么。
冯建直接打断了他，轻声说道：
“你是想说，历朝历代的许多军队，里面其实并没有底层的老百姓是吧？”
“那你告诉我，后勤的民夫是哪里来的？”
“后勤那些几倍于军队兵卒的农夫，他们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曾宇张了张口，忽然对史书上很多事情产生了一些厌恶的情绪。
“史书上记载的战争，记载的几千斩杀几千，几万斩杀几万。”
“还有全军覆没，更有被追杀还有逃亡等等。”
“你们觉得后勤的那些民夫是什么下场？”
随后，冯建慢慢的说着自己了解过的民夫下场：
“好一点的，被带回去充作自己一方的民夫，让他们农时种地，闲时又充作后勤的民夫。”
“大部分的战争都是如此，如：东汉末年，隋末起义。”
“坏一点的，直接被全部坑杀，然后就地掩埋。”
“也有许多的战争是这样，因为民夫也接受过军事训练，能在紧急的关头拿起武器就地武装反击。”
“还是如东汉末年和隋末起义等战争。”
“而更坏一点，或者说更恶一点，直接被充作菜人。”
“五胡乱华，五代十国等等的战争，这样的例子很多！”
“没有粮食，农时打仗，那粮食从何而来？物理意义的从他们的身上来！”
“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后勤的重要，从古至今，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军事的人，都知道后勤关乎着战局的重点。”
“但史书之上，几乎没有对他们记载。除此之外，也几乎没有人在乎着他们。”
李恩凡等冯建把这段话说完了之后，轻轻的开口接道：
“对底层的功劳，对百姓的功劳，也是后世才有着记载。”
“用小车推出来的战役，劳动百姓最光荣等等。”
“也就只有后世，赞扬着后勤的民夫，赞扬着底层的百姓。”
“除此之外，你们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事？连小说里面，我几乎都很少看到。”
“所以我才会说，几乎没人关心他们。”
“都认为他们的贡献和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说到这里，李恩凡轻轻摇了摇头，感慨的继续说道：
“所以我不喜欢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也不喜欢任何一位皇帝。”
“以前我还喜欢着某一两位将军。”
“但后来见过的事，了解到的事越来越多，我也不喜欢历史上任何一位武将和将军了。”
没再说关于历史上的那些武将的事，李恩凡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睛余光中，朱棣赫然在视线之内，随后李恩凡带着莫名的情绪说道：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不，防民甚于防川！”
“为何？因为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不是防民甚于防川吗？”
听到这句话，朱棣拿着茶杯的手僵立在半空之中，随后过了一会儿，又十分平淡的轻轻抿起了茶水。
而冯建和曾宇等人沉默了下来。
“都在说着历史上那些皇帝，防武将、防藩王、防皇后、防大臣等等。”
“可又有知道，防的最多的，历朝历代都没变的。”
“其实是防民？”
“他们不知道民的力量有多大吗？不，他们知道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出自哪里？出自《荀子》，春秋战国时期！！！”
“他们就真的不知道民的力量有多大？”
“稍微有作为一点的皇帝，都是很清楚的，并且也是很了解的！”
“但整个封建王朝，没一位皇帝想过把底层的力量完全激发出来，完全释放出来！”
“他们想的都是防备着民，给民添加重重枷锁！”
“但，有人做到了，也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底层的力量被释放一小部分后，产生的能量究竟有多么的骇人听闻。”
“这还只是被释放的一部分的能量。”
“可这能量，已经可以推平世间的一切困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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