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时愿,或者说,我曾经是李时愿。
如今栖息在这具属于“李时愿”的、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身体里的,是一个来自七十年代年代、饱经风霜、最终惨淡收场的残魂。
这段经历太过离奇,即便亲身经历,也时常觉得恍若大梦一场。
趁着记忆还未完全被时间的尘埃覆盖,我想记录下这一切,不为他人知晓,只为自己那漂泊无依的灵魂,寻一个倾诉的出口。
我的故事,开始于大连那个海风咸涩的军区大院。
记忆的起点,是温暖的,带着阳光和海水的味道。
我的父母都是军人,父亲挺拔如山,母亲温柔似水。
在那个物资不算丰裕的年代,我是大院里的孩子王。
穿着小军装,口袋里总有父亲给的、别家孩子稀罕的水果糖,听着母亲哼唱的军旅歌曲入眠。
那短短的四年,是我漫长而灰暗的人生中,唯一一段色彩明丽、无忧无虑的时光。
我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下去,直到我长大,像父亲一样穿上军装,保家卫国。
然而,命运在我四岁那年,露出了它狰狞的爪牙。
一次突如其来的意外,带走了我的父母。
具体的细节,大人们从不肯对我细说,我只记得家里忽然来了很多穿着军装、神色凝重的叔叔阿姨。
记得原本整洁的家变得一片素缟,记得父亲和母亲那件挂着的军装,再也等不到它的主人。
我被巨大的、无法理解的悲伤和恐惧笼罩,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幼兽。
紧接着,舅舅一家来了。
他们从外地赶来,哭天抢地,表现得比谁都悲痛。
姥姥搂着我,一遍遍地说,“我苦命的孩子,以后就跟姥姥、舅舅过,我们疼你。”
那时的我,懵懂无知,在他们看似真诚的眼泪和承诺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记得,父母牺牲后,一位肩章上有星星的叔叔,后来我知道那是我的小叔来过,想要接我走。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坚定。
可当时,舅舅和姥姥在我耳边不断地说,“你那小叔小婶,自己都有孩子,哪会真心对你好,接你过去就是图你爸妈留下的那点东西,过去了要吃苦头的……”
恐惧和先入为主的偏见,让我在那个小叔向我伸出手时,惊恐地躲到了姥姥身后,死活不肯跟他走。
比起没有见过的小叔和小婶,每年都要见一两次,并且对我极好的姥姥和舅舅显然更值得信任一些。
然而这一步却让我踏入了深渊。
离开大连,我跟着舅舅一家回到了他们位于北方小城的老家。
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噩梦开始了。
父母用生命换来的、那笔不算菲薄的抚恤金,很快就被舅舅们以“替你保管”、“给你交学费”、“家里困难先借用”等名目,瓜分得一干二净。
温暖的承诺变成了冰冷的现实。
我从一个备受宠爱的军干子弟,变成了这个家庭里最多余、最不受待见的存在。
饭桌上,好菜永远轮不到我,能吃饱残羹冷炙已是幸运。
衣服永远是表哥们穿旧、穿破的,补丁摞补丁,冬天冻得瑟瑟发抖。
家务活却总是我的,稍有懈怠,迎接我的就是舅母尖刻的辱骂和舅舅毫不留情的巴掌。
“丧门星”、“吃白食的”、“克死爹妈”……这些恶毒的词语,成了我童年最熟悉的背景音。
而舅舅家的表哥表姐们却和我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表哥表姐们甚至是表弟表妹们每年都有很多新衣服,衣服都没有补丁,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和发卡,被子永远都是暖和的,还能天天吃鸡蛋。
姥姥姥爷起初还会说几句,但久而久之,在儿子媳妇的抱怨和生活的琐碎中,他们也沉默了,看我的眼神只剩下麻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看到我挨打,因为我是烈士子女,居委会的人一开始还会上面教育舅舅们。
但人一走我就会迎来更狠的毒打,打的还是不能看到的地方,打完就被绑着关在杂物间里面,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见不得光亮。
不过自那以后我挨打的次数少了,因为打了居委会就会上门,对舅舅舅妈们的工作也有影响。
所以舅舅舅妈们很少打我了,主要是挨骂和没吃的喝的。
我慢慢的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在夜深人静时,捂着饿得发痛的肚子,躲在破旧的被子里,无声地流泪。
一遍遍回忆着大连的海风,父母温暖的怀抱。
那点微弱的记忆,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光亮。
我以为,只要我再懂事一点,再勤快一点,总能换来一点点温情。
可我错了,我的忍让只换来了变本加厉的欺凌。
舅舅和舅妈他们是不打我了,但我还有表哥表弟表姐和表妹。
表哥们可以肆意抢夺我的东西,嘲笑我的落魄,而我若敢反抗,只会招来更严厉的毒打。
居委会上门也没有用,一句小孩子打架便能解决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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