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空间成员陆续进入威龙加工厂。
这里的厂房的面积不大。
内部结构也显得简单朴素。
进入厂区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孤零零的生产线。
这生产线的机械设备，明显带有时代痕迹。
看起来已经历经多年风霜，大概已经转手了五六次。
郑小兵作为在复合材料领域深耕多年的专家，立刻认出了这一套生产线。
这是上个世纪60年代，脚盘鸡的东丽公司，在得到鹰酱的PAN基碳纤维专利授权后，开发出来的第一代生产线。
郑小兵曾满怀期待地来到威龙加工厂，心中携带着对未知的好奇和希望。
然而，眼前这条老旧的生产线，无疑是对他那些，关于技术创新和工业上弯道超车幻想的最直接打击。
复合材料的研发和生产，是一个高度依赖长期工程经验积累的领域。
难道他真的要期望一家民营企业就能突破技术的极限，创造奇迹吗？
现在，他站在这间充斥着机油味和金属冷气的老厂房中。
这里的一切，与他心中想象的现代化、高效的生产环境相去甚远。
郑小兵的梦，破碎了。
钱院士注意到郑小兵那失望的表情。
他走上前，拍了拍郑小兵的肩膀，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地问道：“小郑，这套生产线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郑小兵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条生产线是20年前。我还在华清大学教书时，从鸡盘国引进，用于实践教学的生产线。”
“用这条生产线制备碳纤维强度很低。”
“现在即使是用于教学演示原理，也显得十分落伍。”
在场的国士们，听了郑小兵的话，内心大多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波澜。
来之前，这些理性的国士们也抱有一点点侥幸的希望。
但不多。
多数还是猜测，这是国内企业的碳化成品，大概是对国外半成品的进行二次加工而已。
不过，国士们并没有完全失望。
他们脑海中又转动起新的思绪。
毕竟，这里只是一家小小的玩具车加工厂。
原本就不具备自主研发高端复合材料的能力。
即便这些材料是不是自主研发的。
若是可以用如此落后的生产线，对材料进行二次加工，得到如此高性能的碳化产品。
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而且，这也意味着，这些材料的原半成品质量已经非常高。
如果能够掌握这种高质量的来料渠道，为他们提供稳定的高质量材料作为研究。
便有更大的机会完成逆向工程，解锁更多的技术秘密。
于是，钱院士招呼来工厂的那两个老实巴交的工人。
“小同志，你们平时是从哪里拿到碳化产品进行二次加工的？”
钱院士缓缓地询问道，没有一点架子。
“二次加工？没有啊，我们的产品全都是自己生产的。”
其中一个工人回道。
钱院士和郑小兵面面相觑。
郑小兵指着那条生产线，接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从原材料做成产品，都是用这些设备做成的？”
“是啊。”
工人回答得理所当然。
郑小兵皱起眉头，感觉又被骗了，说道：
“你开玩笑吧。我看过你们这生产线，它甚至连纺丝，碳化处理都做不到。”
“我们怎么敢在你们这些大科学家前开玩笑。”工人说道，并指着不远处的塑料桶，“那里还有原材料，治安局他们没有没收，我现在就可以生产出来给你们看看。”
郑小兵他们听了，显然还是不信。
但科学的求真求实本能，还是让他们忍不住，跟着工人来到那塑料桶旁查看。
只见那桶里，装着的正是聚丙烯腈（PAN），配制碳纤维的原材料。
“那你们的碳化车间在哪里？”
郑小兵问道。
“我读的书少。不知道什么叫碳化。我只知道，把这些原材料一倒进那个机器内，不一会儿，半成品就出来了。随后，便可用后面的机器，成型完工。”
工人指着整条生产线最左边的那个大铁盒箱子说道。
郑小兵看向工人所指的那个大铁盒子。
铁盒长约四米，高约两米。
外壳涂着深灰色的漆面。
一侧有如同潜水艇的观察窗，可以让看到里面的结构。
旁边有个桌子，摆放着一台电脑，连接着大铁盒，应该是这台机器的控制台。
说着，工人抓起那个装满聚丙烯腈的塑料桶，迈着轻快的步伐朝那个大铁盒子走去。
“让你们见识一下，这就是我们老板发明的‘BiuBiuBiu’，使用起来简单得很。”
他边走边炫耀，似乎在享受着看到这群知识渊博的大科学家，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郑小兵和钱院士相互对视一眼，随后也忍不住跟了上去。
到了机器前，工人已经开始操作了。
只见他将塑料桶里的聚丙烯腈倾倒入机器的一个入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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