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詹姆斯快被打死前，警察们终于拉住了暴怒的张亮。
哪怕被警察架着离开，张亮还拼命挣扎着，脚往詹姆斯的方向踢踹，眼睛的血红没消下去一分。
直到他被拖进单独的问询室，被压着坐下也没老实。
“放开，放开我！”
“我要打死那个外国佬！”
激动的张亮手臂挥舞着，控制他的警察狠挨了几下。
“张亮！”
两个被误伤的警察严厉的声音，并未震慑住这个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男大。
“吼我做什么，有本事你们朝那个外国佬去啊！”
“你们治不了他死罪，我自己来还不行吗！我一命陪一命行不行！”
“那种人渣凭什么被保护，你们凭什么保护他！”
越说张亮越气。
他知道自己是迁怒，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怪所有人！
警察也是没办法了，张亮攻击性实在太强。
一个人看住他，一个人出去找人。
找谁，找张亮的弟弟张眸。
此时能让张亮冷静下来的人，也只有他了。
张眸此时缩在警厅最角落的椅子上，杨跃和沈子豪在一旁陪着他，三人在看着一个女警拖地，把地上的血水一点点擦干净。
那是詹姆斯被打流下的血。
张眸看得目不转睛，目光随着那一点点被擦去的血迹看，唇紧紧抿着，手指搅和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踏踏踏……”脚步声靠近。
张眸抖了抖，下意识朝脚步声看去。
就见一个高大男警正朝他走来。
张眸当即怯生生的缩起脑袋，回避眼神，只是目光依旧流连在地板那还未曾完全擦干净的血迹上。
过来的警察见孩子这样，到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杨跃看了过去，“怎么了？”
总不能是找这孩子去问询做笔录吧？
那也太残忍了些，而且就算要问询，也要监护人同意。
哪怕是亲大哥，不是监护人也不能做这个决定！
杨跃眼中的拒绝太明显，叫人想不明白他的意思都难。
男警苦笑一声，“这孩子的哥哥，那个叫张亮的，这会儿在问询室也还是没冷静下来，我和另一个同事为了拦住他，都挨好几下，这样也不是事，就想叫这孩子去试试，到底是……”
杨跃明白了。
“我来说。”
男警巴不得。
他也不忍心看这么小的孩子对他露出恐惧排斥的眼神。
杨跃没有直接找张眸说话，而是对沈子豪招了招手。
沈子豪乖巧的凑了过来。
“哥。”
杨跃一把呼噜他的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沈子豪边听边点头，还时不时看张眸一眼。
张眸察觉到，把自己缩得更小，连那地板上很吸引他的血他也不看了。
没一会儿，察觉到人靠近，张眸身体颤了颤。
沈子豪聪明的没有继续贴近，大大方方拍了一下张眸的肩。
“张眸同学，你快去管管你哥哥吧，不然他就要被抓了哦！”
张眸猛的抬起头，看着沈子豪，“是、是因为我吗？哥哥因为我打了人才……”
沈子豪摇头，“和你没关系，你哥哥袭警呢！那，这个警察叔叔就是被你哥哥打了，想来跟你说的。”
张眸小嘴张出o型。
“我哥哥，才不会，他，打坏人。”
沈子豪煞有其事点头。
“是呢！你哥哥刚刚是在打坏人，但坏人已经被警察叔叔抓起来了，你哥哥还要追着打，误伤了警察叔叔，那警察叔叔只能抓他了。”
张眸摇头，“不、不要抓我哥哥，他不会打、打警察叔叔，哥哥打坏人！”
沈子豪从椅子上下来，朝张眸伸手，“那我们去和你哥哥说，不要打警察叔叔，要打就去打坏人。”
张眸眼睛亮了亮，朝已经被女警擦干净看不见血迹的地板看去，重重点头，下了椅子，把手放到沈子豪手心中。
打坏人！
不打警察叔叔！
周遭看着两小孩的大人见到张眸那个明显的动作，真的恨不能再把詹姆斯拉出来在小孩面前暴打一顿。
可惜警察的操守让他们做不出这种事。
刚刚清理地板的女警把拖把一甩，眼中腾腾燃烧怒火朝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她要让那该死的外国佬知道，在华国的地界，他没有特权，犯了华国律法，同样要接受华国法律的制裁！
技术科的同事也拿着詹姆斯的手机同样朝着审讯室方向去。
两人碰面，技术科的面色冷沉，晃了晃手上的手机，“证据，太明目张胆的，无耻！”
女警接过手机一看，脸色唰一下黑沉如墨。
她停下脚步，随即跑到审讯室推开门。
“小崔，还有没有纪律了，没看到在审问……”
“还审个屁审，证据都在，队长，直接送审上诉！”
审讯椅上的詹姆斯唰一下抬起头。
“I’m not Chinese！”
哪怕外语再不好也听得懂詹姆斯这句话的意思，更明白其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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