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短时间内，璃光没法将偏院的东西完全给整理出来。
他整理到一半，感觉不对。
他在这里分心劳力的做苦力，那边在干什么？
大少爷若真讨厌书宁，直接打几板子赶出府就得了，什么教育，非要他亲自来？
难道他根本不想罚他！
璃光狠狠扔下书宁房里的笔筒，里头毛笔散落一地，尖着步子偷跑去了书房这边。
他走的是后路，绕到了窗户那边。
窗户关着，只能看见里面模糊的剪影。
相隔也比较远，屋里的对话他是听不清楚的，隐隐能听见些大致的声音。
“啊……”
“少爷，我错了。”
厚重的闷响打在人皮肉上的声音一下下传开，不留情面，可想而知里头的惨烈状况。
离得很远的璃光，也不由感觉一阵幻痛发麻。
不过更多的还是高兴。
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下这么重的手，一点情面也不留，根本就是在把人往死里打啊！
他直觉错了，少爷不喜欢书宁，把他带回来自己亲自收拾，恨透了他。
只不过……
那双细挑的眼睛闪过愤愤的阴色。
书宁那声音真招人嫌！
叫得那么可怜作甚。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勾引人。
阴沉着面孔，璃光悄然猫腰，踱步而走。
他没有准备离开，而是走到正门前出现在贺今珩面前，不管少年讨不讨厌书宁，他都是不爽的。
少爷喜欢的应当是他。
璃光走到正门，叩响了门：“少爷！”也夹细了嗓音。
不过，当他在心中默默对比刚才听到的书宁发出的呜咽求饶声，对自己的就不太满意了。
璃光怎么也不会想到——
万卷图书供玩览，摆列了文房四宝，处处透着书香气的书屋里，可怜的小书童撑在偌大紫檀木书桌上……但身后的少爷，抽的是自己。
听到叫声，贺今珩停下了动作。
他看见前方的小书童表情变成不知从何而来的、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慌张，回过头来，满眼写着无助。
贺今珩低声笑了下。
把人扶正拉过来，示意推他出去。
宁寻照做，开门的刹那，门外的人差点栽了进来，不用想就知道，他开始正趴在门框边偷听。
贺今珩眼中的冷意稍纵即逝。
口吻如常，问道：“收拾好了？”
抽空瞥了眼身旁的宁寻，小脸紧绷煞白煞白，写满了紧张与无助，两只手不断卷扣着衣摆。
不知道的真会以为把他怎么样了……贺今珩挑了挑眉，感觉好笑。
是干了骗人的事之后的心虚。
但估计璃光会误以为他是被罚惨了才如此。
同时贺今珩也悔恨。
珠玉就在身边，却被上辈子的自己亲手弃之如履，没入烟尘。
感谢老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让他亲手将这颗掩埋的明珠挖出来。
这一世，他定会为他拂去沙土，精心爱护。
贺今珩猜对了。
璃光就是这么觉得的！
看人小脸煞白，都以为被打傻了。
心里偷笑，面上不动声色安慰：“我快把你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了，你偷了少爷的东西，是要受罚的。”
“你也别太伤心，一会拿着东西离开珩院吧……”
宁寻倒是还没看出来对面是朵白莲花：“嗯嗯，一会就拿。”
“我自己来就可以，不麻烦你们。”
“……”
看到人只顾老实巴交点头回声，模样似乎也不伤心，贺今珩如墨染勾勒的黑眸子敛了敛。
知道自己要搬出去。
就一点也不伤心？
贺今珩扶着轮椅的手紧了又紧，不禁心生烦躁。
书宁呆蠢，正中璃光下怀，再一次虚情假意望向贺今珩，半是求情，半是打探：“少爷，书宁走了要住哪啊？”
贺今珩心头愠气缠绕。
“住哪？”黑眸幽深慢慢望向宁寻，“当然是跟我住。”
璃光：？
贺今珩：“你去把他的东西搬过来。”
“我要去看书了，书宁，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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