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应急灯在凌晨三点终于熄灭，惨白的自然光透过通风窗照进走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锋靠在审讯室的金属门上，听着里面传来张启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手里的半块玉佩还残留着虚空之核的余温。
赵刚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过来，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天更重了。他把其中一杯递给陈锋，自己猛灌了一大口：“林岚那边怎么样？”
“还在零号仓库加固封印。”陈锋接过咖啡，指尖传来的暖意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苏芮他们暂时脱离危险，但异能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紊乱，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赵刚沉默地点点头，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监控屏幕。画面里，李静正坐在临时休息室的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儿童手表——那是她女儿的遗物。昨天在合金门后的混战中，她终于坦白，女儿早在半年前就被元老会的人杀害，所谓的“听话就能救孩子”不过是对方稳住她的谎言。
“张启明那边招了多少？”陈锋抿了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细节。”赵刚的声音带着疲惫，“他说自己只负责传递人员数据，对元老会的核心计划一无所知。但我觉得他在撒谎，刚才审讯的时候，提到‘零号仓库的备用能源’时，他的心率明显加快了。”
陈锋的眼神沉了下来。备用能源系统是五年前周教授主导设计的，后来假周教授接手后又做了三次改造。如果张启明接触过这部分信息，很可能知道能源核心的弱点。
“把他带出来。”陈锋站直身体，玉佩在掌心微微发烫，“换个地方审。”
审讯室隔壁的设备间里，堆放着许多废弃的能量元件。陈锋让 guards 解开张启明的束缚，把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张启明的肩膀明显颤抖了一下，不敢抬头看他。
“你女儿叫张雅，今年七岁，在基地附属幼儿园读大班。”陈锋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昨天下午，我们的人已经把她转移到了安全屋，现在由专人保护。这是她刚才画的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画纸。上面用蜡笔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女孩，牵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背景是五颜六色的气球。
张启明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画纸。眼泪砸在画纸上，晕开了一片蓝色的颜料。
“你……你们真的救了她？”他哽咽着问，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只要你说实话，她会一直很安全。”陈锋看着他的眼睛，“元老会让你在备用能源系统里做了什么手脚？”
张启明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抬起头：“他们让我在能源核心里装了微型引爆器！”
陈锋和赵刚对视一眼，心脏同时沉了下去。
“什么时候装的？”赵刚追问，手里的记录笔在本子上飞快滑动。
“三个月前。”张启明的声音带着恐惧，“他们给了我一种透明的液态炸药，说只要输入特定的频率，就能在瞬间摧毁整个能源系统。当时我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说……说如果零号仓库的封印出了意外，就用这个毁掉所有证据。”
“频率是多少？”陈锋的手指紧紧攥住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冷静。
“我不知道具体的数值。”张启明急忙解释，“引爆器的控制权限不在我手里，每次调试都必须通过加密信号连接外部设备。但我记得安装位置——在能源核心的第三层冷却管后面，那里有个检修口，只有用特殊的磁卡才能打开。”
“磁卡呢？”
“被……被王主管拿走了。”张启明的声音越来越低，“就是那个青铜面具人，他说后续的调试由他负责。”
陈锋的眼神冷了下来。王主管虽然已经被当场击杀，但他的随身物品里并没有发现所谓的磁卡。这说明还有其他内鬼持有磁卡，随时可能引爆能源核心。
“还有谁接触过备用能源系统？”赵刚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张启明皱着眉头回忆了半天，突然脸色一变：“对了！生化研究部的刘博士！上个月他以‘设备维护’的名义，申请进入过能源控制室，当时还是我带他进去的。他在第三层冷却管那里停留了很久，还问了很多关于引爆器的问题。”
“刘振海？”陈锋的瞳孔骤然收缩。刘博士是基地的元老级研究员，主要负责异能者的基因稳定研究，平时待人温和，从来没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也和元老会有关联。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赵刚立刻调出刘振海的资料，屏幕上显示着他的照片——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和蔼可亲。
“他……他好像很在意零号仓库的封印能量波动。”张启明努力回忆着，“有一次我听到他打电话，提到‘虚空之核的活跃度’，还说‘时机快到了’。当时我以为是正常的研究交流，现在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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