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燃烧到末端，点点灰烬随风散去。
昂热校长将熄灭的雪茄轻轻放在天台边，望着那个走出来的男人。
康斯坦丁在挣扎，目光一直凝视着老唐离开的方向。
然而周身的力场宛如困住飞鸟的牢笼，他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
龙族的四大君王，都是从黑王尼德霍格体内分出来的。
象征着地水火风四大元素。
从权柄上来说，他们和苏鱼手里的魔气位格相似。
能够操控四大基础元素，并且有所延展。
但可惜的是，现在的康斯坦丁只是青铜与火之王的一半，身体也只是类似早产儿一样虚弱。
而苏鱼手里的魔气却是完整的。
更何况，还有控制引力这种不讲道理的魔气，这已经不属于元素的范畴，而是属于四大基本力之一。
龙王级别的战争，言灵已经不管用了，化繁为简，靠的更多的是肉搏。
无论从什么方面，康斯坦丁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所以今天，他必死无疑。
苏鱼脚步站定，扭头看了一眼重新拿出折刀的昂热校长，微微颔首。
距离康斯坦丁不过十米远，苏鱼看着那个像是被抛弃了的小弟弟一样仰天咆哮的恶龙，嘴唇微微启阖，却没有传出声音。
也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又是对谁说的。
只知道那个一直挣扎的康斯坦丁忽然安静了下来，灿金般的瞳孔望过来，透着死一般的寂冷。
康斯坦丁竟然点头了...
他们之间难道达成了什么交易？
昂热眉心微微蹙起，管不得那么多了，他找到路明非将一把特制狙击枪交给他。
子弹头是第五元素“贤者之石”，只有这种炼金弹头才能有效杀伤龙王级别的生命，破除其言灵。
路明非有些愣神，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真的合适吗？
但校长却表示，除了他，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没办法，路明非咬了咬牙，找了个高处，架起狙击枪，静静等待着。
苏鱼一动没动，只是吩咐‘月’在力场中开了个口子。
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无比缓慢了下来，无论是飞扬的灰烬、沙沙的树叶还是枪口的火焰，都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在这个慢下来的世界里，昂热行动如常，路明非不受影响。
言灵·时间零。
校长穿过力场缺口，用他那把刀径直斩断了康斯坦丁的两只手臂，路明非的狙击枪直指目标，康斯坦丁的眉心，第三只眼睛。
那是康斯坦丁的本相。
他又看见了，那个白净地过分的小孩，他在笑？
他在笑什么？
路明非手一颤，炼金弹头呼啸而出。
命中，康斯坦丁的言灵被破除。
昂热轻叹一声，在时间零解除之前，他回过头，苏鱼站在灰烬中，正微笑着看着他。
目光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这说明对方并未被时间零禁锢。
昂热心头一颤，望着苏鱼身上闪过的淡淡金光若有所思。
刚才苏鱼在示意昂热动手前，消失过一瞬间，速度极快，甚至只能看到他模糊成一道黑影、随即便重新现身。
在场之人，恐怕也只有昂热能捕捉到那一瞬。
是去做了什么？恐怕无人知晓。
力场重新闭合，昂热被推离在外，苏鱼闲庭信步走了进去。
“接下来交给我吧，校长。”
昂热没有拒绝，言灵已经被破除，失去了言灵的康斯坦丁，只是一具坚韧度连子弹都挡不住的躯体罢了。
双刃缭绕着雷光的‘雷’，利刃贯穿了康斯坦丁的胸膛。
雷蛇爆闪，肆无忌惮地鞭挞着周围地面，光芒足够让人睁不开眼。
等一切消散，康斯坦丁的气息已经全无，只留下一滩灰烬。
康斯坦丁，死。
守夜人的‘戒律’重新开启，禁忌的力量被封闭，苏鱼也收回了黑影们。
“可惜了，如果能解剖龙王的尸体，对我们以后屠龙的工作会大有帮助。”
昂热有些惋惜道。
苏鱼耸了耸肩：“保险一点嘛，那可是龙王，这种生物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卷土重来，生命力顽强地可怕，只有合适的办法，才能彻底杀死他。”
“更何况，诺顿还在呢，对吧校长？”
昂热失笑着摇摇头：“看来你都知道了。”
两人望向学院之外，老唐离开的方向。
老唐依靠着摩托车，放下望远镜，忽然感到一股莫大的悲伤。
“哥哥，吃掉我吧。”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无比深邃，磅礴如海般的记忆正在朝他拥抱而来。
“操...明明老大说的话...都是真的啊...”
“我居然真的是那什么...龙王，诺顿。”
最后一个音节他咬得极重，再抬头时，属于老唐的眼神已经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暴怒的君王。
“弟弟...康斯坦丁...”
衣袍撕裂，炽焰缭绕，直入高空，巨大的翅膀在星空下张开，随即划破夜幕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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