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轮王！我告诉你，我可是恶灵鬼王座下二十四黄金罗刹鬼将之一，你敢……”
他的话没能说完，噬雷龙影剑已刺穿他的咽喉。
紫金色的雷光瞬间爆发，将他的魂魄连同肉身一起撕裂，化作漫天飞灰。
那罗刹鬼将胯下的黑虎受惊欲逃，却被许存一箭射穿左眼，哀嚎着滚下山崖。
失去主将的罗刹鬼兵顿时溃散，神策骑兵与第二殿阴兵趁势掩杀，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在孤绝岭下回荡。
我勒住马缰，望向快步冲下山的厉温，他也正望着我，眼中的悲壮散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复杂与感激。
“转轮王，多谢……”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先清理残敌，”我抬手打断他，“有什么话，我们稍后再说。”
厉温重重点头，转身加入了追杀的行列。
血色的晨光终于穿透晨雾，照在孤绝岭上，照亮了遍地的尸骸，也照亮了那面重新挺立的“楚江王”大旗。
黄飞豹的离间计，终究还是落空了。
许存带领神策骑兵，与楚江王厉温手下的残兵一同追杀溃败的罗刹鬼兵，一路奔出百十里地，沿途尽是溃散的黑影与散落的兵器。
厉温手提染血的玄铁重剑，双目赤红，显然已杀红了眼，座下的阴马也喘着粗气，口吐白沫。
“停下！”
我策马追上前，扬声喝止。
许存立刻勒住马缰，神策骑兵训练有素，瞬间收住阵型。
厉温却浑然未觉，仍挥剑砍倒一名逃窜的罗刹鬼，直到我挡在他马前，他才猛地回神，眼中的怒火仍未平息。
“转轮王，你为何拦我？这些冥界败类，应当斩尽杀绝！”
“不能再追了。”
我沉声道：
“罗刹鬼兵已被斩杀大半，剩余的早已溃不成军，翻不起风浪。再追下去，深入敌境，黄飞豹若得到消息，定会调重兵设伏，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反而会吃大亏。”
厉温胸口起伏，显然仍有不甘。
“可东岳帝君给本王的命令是占领并征服罗刹界！如今非但寸土未得，反倒是我们地府损兵折将，就这样退回楚魂沟，本王如何向东岳帝君复命？”
“楚江王，你的想法错了。”
我直视着他，语气不容置疑。
“黄飞豹能精准伏击你，就说明他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背后定有眼线或密探。此时敌在暗，我在明，继续推进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
“兵法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下局势不明，贸然深入只会让更多弟兄白白送死。就算东岳帝君在此，以他的谨慎，也定会让我们先退回大营，查清隐患再做打算。”
厉温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愤怒渐渐被清醒取代。
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罗刹界边境，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疲惫不堪的残兵，终究是长长叹了口气，将玄铁重剑插回剑鞘。
“罢了……就依转轮王所言。”
许存适时上前禀告道：
“陛下，属下已派探马侦查四周，未发现伏兵，可以撤军。”
“麻烦楚江王传令下去，”我对厉温道：“让你第二殿的弟兄整理行装，与神策骑兵交替掩护，沿原路返回楚魂沟。途经险要处，务必派斥候先行探查，不可大意。”
厉温点了点头，转身对部下下令。
第二殿残兵们虽面带倦色，却因逃脱死局而松了口气，听闻要回大营，纷纷打起精神，开始收拢散落的兵器与伤兵。
我与厉温并辔而行，他忽然低声道：
“转轮王，方才……多谢你。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孤绝岭上，本王不怕是已成阶下囚，就是已经陨落成尘。”
“都是地府同僚，何需言谢。”
我淡淡道，随后抽了一下幽冥骨马的屁股。
“当务之急是查明黄飞豹的情报来源，揪出内鬼。否则，就算退回大营，也难防下次伏击。”
厉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你是说……地府之中有叛徒？”
“当然，不然黄飞豹是怎么知道你们的行军路线以及具体出发时间。”我望着前方蜿蜒的归途，继续说道：
“这场仗，不仅要对外，更要对内。”
回楚魂沟的路，比来时更显沉重。
他们不仅带回了残兵与伤痕，更带回了一个足以动摇军心的疑团。
而这疑团的答案，或许就藏在楚魂沟大营的某个角落，正等着我们去揭开。
快到楚魂沟大营时，厉温出声问道：
“薛兄，先前整个冥界盛传你已经陨灭于炼狱火海的消息，如今看来不实，本王不知道你和帝君的计谋，也不敢随意打探，只是你就这么回去，会不会…… ”
听了厉温的话，我沉思了一下。
如今孤绝岭的罗刹鬼兵已然溃败，溃散的残部四下奔逃，想尽数歼灭已无可能。
更重要的是，方才激战中，不少罗刹鬼已看清我的面容，先前为掩人耳目而传出的“陨灭于炼狱火海”的消息，看来现在再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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