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摸了摸鼻子，附和道：“是，大师兄说得是。”
虽然景珩明白白迟律的用意，却也还是有些无奈他用这般“诱哄”的方式。
白迟律的意思他听懂了，若是时间允许他自然也会耐下心来好好沉淀自己的修为再去突破，可梦中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他没有时间给自己沉淀，他只知道多一分修为在面对突发灾祸之时就多一分保障。
但眼下没办法将这些与白迟律全盘托出，只能先应下。
白迟律恢复了平静：“但愿你真的听进去了。”
景珩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愧疚，他低下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露出破绽：“大师兄教诲师弟我定然谨记。”
“行吧，你既然无事了，我便也不再久留，明日你记得去跟师尊回禀一下情况。”
“是。”
……
送走白迟律，景珩总算有时间好好回忆先前看到的一切。
这次梦中看到的比过往看到的更加清楚，他几乎是身临其境走了一遍，他基本能很明确地得出几个结论。
其一，苍穹山因厌窠灭门，灭门的原因与雷霄音有关，至少表面看是如此，景珩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其二，在苍穹山灭门后，修真界的人与冥域的人因为某种原因联合了起来，而他似乎为了报仇将联合两方的背后之人斩杀。
其三，他未来似乎会变成嗜血魔头无法停止杀戮，终止这一切的人是有着一双金色眼瞳的人。
景珩仿佛又回忆了起被穿胸的疼痛以及那时来自灵魂的震颤，他双目眩晕身体情不自禁一抖，他察觉到自己的异状赶紧想方设法平息了下来。
“呼——”景珩呼出一口气，开始泠静地思考。
第一次看到金瞳的时候，景珩毫不犹豫就认定那是芸莘的眼睛，可这次之后他又有些不确定了，梦中的金瞳冷漠至极，仿若没有任何人应该有的情绪，这完全不像芸莘。
芸莘的眼睛或许会露出狡诈、恶意，却也会流露温情、喜悦，绝对不是那样一双没有情感的眼睛。
而且，倘若真的是芸莘也无妨。
景珩回忆起自己在梦中的残忍冷血，眼前除了血就是血，芸莘那么做也算是帮他解脱了。
想到这，景珩对自己之前曾怀疑过芸莘感到无地自容，就算芸莘来路不明又如何？
君子尚且论迹不论心，更何况芸莘不论是心还迹都不曾做过什么伤害过他们的事，他当时就怎么鬼迷心窍般认定芸莘会犯下这样的祸事呢？
景珩紧了紧拳又松开，默默咽下心中苦涩，随后取出雷霄音留给他的木符施法激活。
木符灵光一闪，传出雷霄音的声音：【珩儿？何事来寻二师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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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凌霄殿。
司命星君面色凝重急匆匆赶来：“启禀天帝，小仙有事禀报。”
天帝居于高位淡淡将视线落到他身上，不等司命星君明说，他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一般道：“无用？”
司命星君浑身一颤，默默垂下头道：“是……”
“唉——”
天帝长叹一声，似是妥协一般道：“罢了。”
司命星君还想找补几句，天帝却已经换了话头：“那逆女如今如何了？”
司命星君舌头打结：呃……这叫他怎么接话？
见司命星君不答，天帝有些不耐：“你支支吾吾做什么？莫非她在那处还能惹出什么事端不成？！”
司命星君赶忙摇头：“并非如此，阳华帝女在睚池中并无异动。”
天帝这就奇怪了：“没事你有何不敢说的？”
司命星君抬袖擦了把不存在的汗，也不敢言明缘由，只好转移话题道：“听闻福星座下有一小仙童近些日子时常去睚池寻阳华帝女。”
“福星？他与阳华过往可有结怨？”
司命星君对此事内情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先前芸莘可是还曾找他算过：“并未听说，不过阳华帝女倒是与那小仙童有些渊源。”
“哦？”
司命星君就将过去芸莘如何误将下界一条小锦鲤带到仙界来的事讲与天帝，天帝听后眉头皱起：“此事你怎么不早上报于吾？”
司命星君连忙跪下示弱：“回禀天帝，此等小事小仙想着不好打扰天帝，而且帝女她自知大意，也不让小仙乱说……”
你女儿做的事可别怪我头上！我顶多知情不报而已！
天帝见司命星君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事情确实与他关系不大，还是芸莘这个逆女天天不干正事惹下的！
见天帝不说话，但殿内的气压明显又有要增大的趋势，司命星君赶紧道：“天帝您有所不知，此仙童身上有那么几分不同寻常之处，不仅福运深厚可惠及周围，甚至……”
司命星君说到这截住了话头，天机不可泄露，只是意味深长地给了天帝一个眼神。
天帝收到他未尽之意，紧皱的眉头松开，从鼻腔中发出一道哼声：“哼，算那逆女做了件好事！”
司命星君熟练地开始附和：“阳华帝女身为天帝天后之女，就算平日里稍显浮躁，却也心系仙界，深得天帝天后真传。”
他昧着良心奉承完，天帝微微挑眉，也不说话，只是脸上的神情确实又温和了几分。
待司命星君从凌霄殿出来，松快了下肩膀和膝盖，又恢复了往日神仙之姿。
今日他可算是帮芸莘说了好话的，就算之后她从睚池出来不承他的情，也休想找他的事！
不过下界的事仍旧没有解决，司命星君稍稍春风得意了一瞬又愁眉苦脸起来。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么一个大麻烦！
他也是，为何不光要替芸莘擦屁股，还要担忧她会来找他的事，想来整个仙界都没人有他这般苦命了。
司命星君脚下不停，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赶回自己的殿中继续演算，他就不信他在头秃之前算不出一个好结果来！
只要算不死，就往死里算！
他堂堂司命星君要都做不到，三界之中就无人能做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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