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点没觉得自己领悟了激将的要义。
“害怕什么，”不过一个低武世界，只是少部分人凶了点而已，莫晗下巴微抬，“试试就试试。”
说着，目光笼罩在殷穹脸上，耳朵微动。
初起和之前一样是嗡嗡的杂音，不同的是，持续关注两三秒，那些杂音就如同心电图的起落，忽然不稳定起来。
规律的频段排组而成，少许心声间段浮现。
-“…还说我恶心…眼睛都要黏他身上了…”
殷穹想到这，精神倏忽一紧，又猛地一松，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心间弹起，纷扰的乱绪骤然摧散，他霎时醒过神来。
有人刺探他。
冷峻的眼眸如鹰隼般扑向街道巷口，停留数秒后迅速收回，把场中属下挨个啄了一遍。
有士兵不幸对上，只觉一股森寒之意直透心底，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鹌鹑般缩下头。
就连第一狗腿都埋下了身子，不敢吱声。
场面一时噤若寒蝉。
殷穹回过神的瞬间，莫晗就确定他能级比自己高，甚至比那个白发城主还高。
上次对碰后果也只是发发热，这次耳朵里嗡鸣不休，还一阵接一阵刺痛。
这八成真是主角。目前为止，能让她受挫的只有主角。
“宿主，五猜对了！走神果然更容易突破心防！”
系统先为验证的猜测下结论，接着道：“您直觉没错，灰底主角就是危险，咱们先离开这，之后随机应变。”
想起来时目的，它飞快道：“我们来这里认识的角色都不是纯善之人，像那个袁大帅，叶大哥跟他是熟人，跟我们可不是啊，您昨晚还被前城主立为少主，万一他们想起来，为了稳固地位杀人灭口怎么办？”
“监狱，绝不能下！”
莫晗不说话，目光往左右摇动，众人心声轻松入耳。
-“…帅毙了！都督的眼睛，感觉能洞穿人心…”
-“…都督哪里都好，就是偶尔眼神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像丘比特之箭，不！不！…”
-“…都督到底怎么了，他在找什么吗？要不要问问，怎么就没人问问…”
-“…大人是在看我吗？老天这太折磨人了，我现在的表情一定蠢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士兵的心思忽然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袁大帅都当上城主了，都督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以后肯定前途无量，要是都督看上我，要不要从了他呢？…唉直男好苦恼…”
-“…虽说昨夜暴徒很多，可城主那么厉害，单因为这就…不正常，肯定不正常…其中一定有袁大帅的手笔，他可是最大获利者…”
-“…元帅太牛了，从普通士兵一路当上城主，不愧是我铁锤认定的榜样，那个拒绝他的女人要是知道，该后悔死了…”
这些声音虽然都是同时获取的，听心耳却有很多声道可以把它们专门区分，一人一统听得有条有理。
“哦！有八卦！”系统暂时收起逃跑的心思，“宿主宿主，重点关注一下那个铁锤大哥！”
莫晗对它的请求置若罔闻，只想听得更广泛些，目光略一偏转，猛然对上一双刀锋般的眼睛。
千乘睛蠢蠢欲动，荡在空中的感性波清晰可见。
显然，对方在对她使用异能。
“额…稳住，当不知道，”掉马也要分场合，系统小心翼翼道：“咱们现在更适合扮猪吃虎。”
殷穹的眼睛就像情绪勘测仪，视野范围内的微妙表情通通逃不过他的法眼，可挨个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硬要说可疑，只有那个女孩，她太平稳了，只有比他精神力还强的人可以这么平稳。
难道是她？
这是殷穹离准确答案最近的一次，可惜思维定势框住了他。
不止是他，换任何一个觉醒者来，都不会觉得一个小女孩会跟强大扯上关系。
怀疑的视线挪开，系统松了口气，“万幸，您还只是个孩子。”
“大不了打一架，”莫晗无所谓道：“我不一定会败。”
系统叹气，“吾日三省吾身，昨天打架是不是差点死了，今天热爱生命了吗，明天能不能吸取教训？”
今天不确定，明天不知道，但昨天差点死了是真的。
“那我跑？”
殷穹把目光投向远处，终于有士兵大着胆子问出众人的心里话。
“都、都督，您在找什么吗？”
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是城门前的过渡区，是外城最开阔宽敞的地方，即便如此，离这儿最远的建筑不过十米之遥。
斯倪巴塞的外城建设太密集，也太能藏人了，这附近的每一个窗口，每一处拐角都可能躲着窥探者，尤其离这里不远还是一个传送点。…
“没什么。”
殷穹收回目光，摆了摆手。
不怪他如此谨慎，生机凌晨三点发布了‘紫绶’任务，要求寻找一颗‘勇者之心’，起始站就设在斯倪巴塞城。
不用猜，那些人一来就知道这里死了谁，所谓的‘勇者之心’，不过是…男人目光闪了闪，眸中划过奇特的光彩。
“把她带走。”
重复了最初的指令，他扫向女孩站立的地方，发现那个小小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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