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里，小猩猩手握一块坚硬的燧石，不住敲打着地面。
星星点点的火花随着每一次的敲击迸越而出。
一名游客看到此番景象，饶有兴致地拿出了相机。
“我能给你拍个照吗？”游客问小猩猩。
“拍照呀——当然可以。”小猩猩摆了一个姿势。
“不是这样，做刚才那个动作就可以了——这让人联想到早期钻木取火的猿人。”
“你以为我在取火吗？就这样看着这些火花从眼前溜走······”
“不是在取火的话——那你在干什么？”
小猩猩向着游客举起了手中的燧石，迎着太阳，敲击地面的那部分薄而锋利。
“我在磨刀。”小猩猩说。
“磨刀做什么？这可不好玩，说不定还会伤到自己······”
小猩猩便对游客说起了它前几天的经历。
几天前，一个小和尚来到动物园里。
“喂——”隔着护栏，小猩猩向小和尚打着招呼。
“你好——”小和尚回应。
“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可以告诉我吗——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出去，像你们一样生活······”小猩猩说。
“像我们一样？”
“就是那种不被关在笼子里，很自由的生活。”
“那，我们交换吧。”
话音刚落，小和尚和小猩猩便互换了处境——小猩猩在栏杆外惊奇地看着里面的小和尚。
“你不出来吗？”小猩猩问。
“我只能在这里，替换你。”小和尚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如果一个人改变了别人，那么他自己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我······哦，不——你还是出来吧······把我换进去——我知道每天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子，让你在那儿替代我，有些不合适······”
转瞬之间，小猩猩又回到了园里。
可那个小和尚却不见了。
“这和你磨刀有什么关系？”游客糊涂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和尚叫一休。”
“一休？”
“是的，所以······我也想把自己身上的毛发剃去······”
“你真有趣——难道剃了毛发就有了和尚的智慧吗？”
“嘘——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要告诉别人，万一不对怎么办，我看到那个小和尚才想到的——猿人到人的进化之间，身体的毛发在逐渐减少的同时，智力也就越来越高。所以，我想，那些毛发会不会就是智慧本身呢？原始人们把智慧暴露在外，以御动物、气候的威胁，内里也就没那么多智慧了；现代人则把它们隐藏起来，不外显，不自炫，这不正是进化的成果吗？”
第二天，动物园里传来一阵啼哭。
管理员在猩猩们的领地里发现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当他把这个婴儿抱出来后，这个小生命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望着管理员的面庞，露出甜甜的笑。
一阵风吹来，包裹着他的襁褓顿时瓦解成一条条布片。
这些布片落在地面后，竟化为一缕缕毛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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