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每次出门，青年总会用手上的指甲轻触墙面划出一个弧度。
久而久之，墙体出现了深陷的凹痕。
“别再划了，挖井人挖得太深，会碰到另一重天空。”
终于，那面墙再也忍受不了青年的举动，发出抗议的声音。
“我听说过古代‘六尺巷’的故事，为什么你连一点儿都不肯让步呢？”青年说道。
“那是一段美丽的故事，可我又留下了什么？”墙说。
“到我不再触碰你的那一天，你才真正留下了自己的历史。”青年目光平静，眼含笑意。
“这话怎么说？”墙问。
“当我还是一名小小的少年，为了克制自己，我并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有咬指甲的习惯。”青年的话语充满着回忆的温馨，“久而久之，我的指甲就像丛生的芦苇一样缓缓生长起来。我发现，超出指尖半公分，指甲所能造成的杀伤力最大；超出一公分的时候最为美观，但这个时候就不能作为武器使用；两公分以上，就会出现下垂的趋势，也就不再美观，更不能用它来和同学打闹······
“后来，我长大了。看着我一公分长的指甲，同学们都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的都会折断在半路上······’所以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当我用自己的指甲划过墙壁，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很自豪，因为我知道身边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并不多。”
青年伸出手来，目光在指缝间游移，仿佛中间无声地开满了花朵。
“当然，我知道，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满足。”他说，“所以，等到我不再欣赏这种声音聊以慰藉的那一天，我一定取得了真正的成功。你也会作为我的历史，获得应有的褒奖。”
“我倒不这么认为。”墙的声音有些阴郁，“什么才是真正的成功呢······你这样每天都很快乐，不是挺好的吗？”
青年再次试着用手轻触墙面，可这一次，他所有的指甲尽数齐指尖脱落，宛如飞舞的雪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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