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人群隐匿，不出声响，就连平常活跃的诡异们，因为这几天被秦夕被杀得太狠，动静也小了许多。
秦夕坐在红木椅上，右手边放着一份甜点，装在华美的白玉盘里。自从她摊牌掌握秦府以后，就大大减少了白骨器皿的使用。
哪怕她已是鬼魂之躯，但心智到底贴近前世，对这等没有功效的残忍事物，喜欢不上来。
就在身前，数位侍女穿行，各自拿着一份份书册，放到秦夕桌上，让她一一过目。
时间过去良久，见桌子上堆了不少，秦夕点点头，鬼气悄悄散出，笼罩整座院子，示意可以开始上呈情报。
“小姐。”月荷上前一步，缓缓开口：“自从秦府搬到这边后，府中丫鬟小厮，大多都要出门探寻诡异踪迹，遇到诡异的信息，就在这其中了。”
当然，月荷作为秦夕的贴身侍女，自然是不用去做这些苦差事的，这也算是秦夕发的小福利了。
秦夕随手用鬼打墙遮掩，唤出鬼发同时打开多本书册。
‘昨日夜，张力一行人在西面春华街上巡逻时，听到婴儿哭喊，其中隐约夹杂犬类吼叫，立刻回返府上汇报情报，但孤例不征，不能排除是贪生怕死，谎报消息，张力此人在情报方面，信任度较低……’
“三日前上午，王五在城南和同伴一道巡逻时，突然失踪，生死不明。只有同伴二人跑回府上，根据他们消息，三人结伴行走，王五却突然消失不见……”
……
“不是，不是这些，这些很正常，我需要直接在秦府周边爆发的……”
书册飞速翻过，秦夕眼睛微眯，摇了摇头。
这些情报对她猎杀诡异有帮助，但她是想要寻找秦府被袭击原因。
‘十日前下午，突有诡异从北侧袭来，形似肉球，通体由百余手臂组成，其中有枯槁的老人手臂，也有壮硕的男子手臂，被秦夕小姐击杀，府上无伤亡。’
见到这条消息，秦夕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她这十多日，杀的诡异可不少，十天前，确实杀了这么一百手诡异，这诡异太过残忍，因此印象有些深刻的。
‘十八日前，夜，府上不知何时潜伏进诡异，大开杀戒，数十人死亡，随后不知所踪。’
……
所有书册全部合拢，秦夕把这些日的诡异情报一一看完，了熟于心。
“其它袭击秦府的诡异，起码是各有来路，再不济，也有些许踪迹，可以一路朔源到府外。但……十八天前的诡异，和今夜的诡异，是个例外。”
“找不到他们来的踪迹，仿佛……本就在府中一般。”
秦夕眉头紧皱。
十八天前的那个晚上，是她突破瓶颈，修为达到二阶诡异，被杂念入侵，短暂失控的时候……
但她虽然失控，记忆却没有消失，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绝对没有攻击秦府！
虽然……杂念恐怖异常，量敌为宽来看，如果只考虑十八天前的晚上，不能排除自己记忆被扭曲。
但今夜，红尘院主黑白冰鸾爆裂，可是全城都能见到的事，以此为时间节点来判断，她绝无可能，攻击秦府的！
可是这一切太巧了，她失控的时候，刚好秦府被莫名诡异袭击，由不得她不往自己身上想。
“月荷，把更久以前，羽仙动乱之前的诡异消息，收集起来！”
“是，小姐。”
月荷欠身退去。
时间倒不算隔得太久，主要动乱过后，太多记载消失，人员死亡，哪怕活着的人，此刻往往也被打乱了安排，编入不同队伍，探查诡异情报。
因此饶是秦夕下令，也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收集完毕。
“这天，是我练成血咒决当天，府中管事孟大失踪，多半是死了，虽然后续普遍都认为是秦念实，但其实不可能，如果他那时便开始堕入诡异的话，早就撑不住，大开杀戒了……”
“我练成引路决后数日，府中被盗大型牲畜，共五十头，虽然后来都认为是堕入诡异的秦念实所为……但同样不可能是他，如果全是他做的话，早就堕入诡异了。”
“明确证明是秦念实盗取的牲畜，只有一头，余下七七四十九头，不知所踪，刚好和原版引路决消耗一致。”
“我练成虚皮决当天，附近方家一家五口被剥去人皮……”
……
在大量诡异事件中，秦夕挑出一些事件，同自己修炼轨迹一一对应。
尤其前期诡异事件稀少，对应关系可是相当清楚的。
“怎么会……好像是，我被馈赠了简易无害功法，但其实有人，或者说什么东西，在帮我，暗中支付代价？！”
“不知今日命运的馈赠，可有暗中标注的价码？”
冷汗打湿内衣，哪怕是她那被鬼魂复苏的残躯，心脏都砰砰直跳。
秦夕心念闪动，凑近磅礴灰色鬼气海洋，感受其中强大而扭曲的力量，才感到安心几分。
遥想当日初穿越之时，面对这等诡异世界，心惊胆战，不敢暴露半分异常。待到后来修为渐长，又同其它修士友好交流，才自觉稍微弄清了些东西，安心了几分。
可如今看来，莫说是这整个诡异世界，哪怕是她身边，也是知之不详的……
“为什么……杂念，诡异化，道法……”
秦夕目光闪动，鬼气环绕周身，又召唤红尘院主，凝结冰墙。重重保护之下，开始梳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诡异……
按照她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这是所有修士修行的根本。
所谓修炼，本质是获取诡异力量，在这过程中，修士也必然会被污染，而污染，便是诡异化的前奏。
道决层面的污染，就是禁忌，一旦破禁，污染爆发，便身死道消，堕入诡异。
好在道决层面的污染只在肉身层面，其中禁忌，都是不涉及所思所想的，规避也相对容易。
道术层面的污染，开始踏足心灵，不仅有禁忌，还有心灵上的杂念呓语。
其中禁忌，也未必涉及肉身所作所为，心灵侧的禁忌同样存在，禁锢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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