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有这般哭天抢地的时候?
独孤氏的心,猛地一顿,微微有些向下沉。
难道,这不是楼让的计谋?
还是弄巧成拙、弄假成真?
独孤氏刚才还有些气势汹汹,此刻,却有些迟疑。
“女君,我们先进去看看!”
看到独孤氏的犹豫,魏媪扶着她的胳膊,小声的提醒道。
“对!我们先进去!”
现场看一看,确定一下楼让的伤势,然后、然后再做定夺。
独孤氏被人簇拥着,抬脚进了南院的院门。
院子里,丫鬟们仿佛无头苍蝇一般,跑来跑去,全无章法。
正堂东侧的里间,继续传出妇人绝望的哭嚎声。
“……是谁?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儿?!”
“好恶毒的人啊,这是想要我儿的性命啊!”
这哭嚎的内容,开始有指向性——楼让的坠马,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独孤氏已经走到了廊庑下,正准备进入正堂。
听到这话,脚步禁不住停顿下来。
是有人要害楼让?
不是他“自作自受”?
独孤氏有些不确定了。
崔太夫人的哭嚎,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似乎,楼让的伤势很重。
这一刻,独孤氏有些恍然:对啊,就算要做局,搞什么苦肉计,也不会真的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坠马?
多危险啊!
一个控制不好分寸,就很容易受伤,甚至是——
如果楼让是楼谨这种常年在马背上驰骋的悍将,或许还有可能用坠马来设局。
但,楼让就是个四肢不勤、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
他的马术,顶多也就打个马球,还是需要有人相让的那种。
以他的能力,他根本就不可能轻易的操控胯下之马。
“难道不是楼让的计谋?他被人算计了?”
很好,新的问题来了,是谁?
是谁这么凶残,直接在楼让的马的身上动手脚?
这可是要人命的。
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恨,都不会做得这么绝!
“……不!不是阿彧!阿彧还是个孩子呢!”
独孤氏脸色惨白,拼命的在心里为楼彧辩驳。
殊不知,她为楼彧否认这件事本身,就证明了她对楼彧的怀疑。
若真的相信,她根本就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联想到楼彧!
“女君!女君!您还好吧?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还、还好!”
独孤氏拼命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紊乱的心绪平复下来。
她不能急,不能胡思乱想,她还大着肚子呢,她不能因为这些没影儿的事,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拼命的自我劝慰着,独孤氏总算稳住了心态。
她抬起头,脸色虽然还是有些难看,却依旧能够正常的呼吸、走路。
“阿家,十一郎如何了?”
进了东侧里间,独孤氏恭敬的询问着。
崔太夫人已经哭得没了力气,正颓然的守在榻前。
听到独孤氏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迸射出凶残、恶毒的光芒。
那模样,像极了死了幼崽的母狼。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若不是身边还有李媪拉着,崔太夫人就一头冲了过来。
独孤氏!贱婢!
都怪这贱婢,她生的小孽种,竟然敢谋害她的十一郎!
十一郎!
她可怜的儿啊,才十七岁,亲事也有了眉目,却、却遭了横祸。
坠马!
断腿!
脚踝的骨头直接被踩碎了!
府医说过了,十一郎的这条左腿算是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啊啊啊!
她的十一郎成了瘸子,成了残废!
他这般模样,仕途、婚姻,都毁了。
李家的女儿,不用肖想了,十一郎本就是高攀,如今变成残废,更加不可能。
而这一切,都是楼大郎那个畜生害的!
崔太夫人哭嚎儿子的时候,脑子也没有停止思考。
她仔细审问了儿子身边的人,这场坠马,看似意外,完全找不到破绽。
但,崔太夫人就是有预感——
意外?
呵呵,常年混迹于内宅,精于勾心斗角的崔太夫人,最不信的就是“意外”二字。
这世上就没有真正的意外。
不是意外,那么就是人为。
是谁呢?
是谁这么恨十一郎,不惜要让他去死?
在崔太夫人心里,自家儿子就是最好的少年郎君。
虽然纨绔了些,却没有害人的恶毒心思。
关键是,十一郎是楼家人,身边有楼家部曲保护。
就算有些卑贱之徒嫉恨十一郎,也无法靠近他,更谈不上戕害!
想要陷害成功,“幕后真凶”的身份要么与十一郎差不多,要么就略略高于他。
十一郎是聪明人,他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得罪。
只除了一个楼大郎!
“对!一定是楼大郎!”
“只有他,才会这么恨十一郎,恨不能他去死!”
“也只有他,有能力去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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