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岸边，杨老等人的心纷纷提了起来。
因为，现在距离水库开闸只剩下二十分钟的时间了。
然而，剩下的两人还是没有上来，而且两人的身体数据还是比较稳定的，只是心率大都有点快，但还属于正常值。
众人只能寄希望于二人，能快些上来，不然怕是要来不及了。
水下，一百五十米深处，一个身影悬浮在水中，双手搭在面罩上，仿佛随时都要揭开。
闫凡在这场幻境中沉寂了许久，他望着眼前的少女，手掌搭在面罩上，却迟迟没有揭开。
“凡哥，你怎么了？快把面罩揭开啊！”
有那么一瞬间，不知为何，闫凡心中仿佛有无数道声音在阻止自己，让他不要揭开面罩。
而且，这种感觉很奇特，自己的身体本能，似乎也并不想让自己揭开这个面罩。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闫凡不明白，他唯一知道的是，眼前的少女在等他。
少女眼眶微红，喃喃道：“凡哥，你果然变了啊。”
这一句声音，仿若一记重锤落在闫凡心中，让他心头一颤，自己变了吗？
少女抿了抿嘴，继续抽泣道：“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是不会让我难受的，可现在，我真的很伤心。”
闫凡手指微颤，潜藏在心中的那股愧疚感再度涌了上来，他轻轻抬手，就要揭开脸上的面罩。
这时，闫凡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凡哥，别听它的！摘了面罩，你会死的！”
闫凡身体一颤，回头看去，却见另外一个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少女在他身后。
身后的少女，眼神满是担忧与心疼望向闫凡，娇声喊道：“凡哥，别听它的，快醒醒吧，不能摘下面罩！”
此时身前的那少女却也哭泣道：“凡哥，你真的不爱我了吗？我是清儿啊，你当初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
闫凡身前身后的声音，让他的头突然剧痛起来，自己到底应该信谁？
“凡哥，醒醒，这一切都是幻觉，清儿，早在那一天下午，就已经不在了。”
听到身后少女的话语，闫凡脑子里忽然涌入一道记忆。
“凡哥，我去上班了哦，今天地铁停运呢，我得坐215路公交去上班了，哎，要是能在公司附近买房子就好了呢。”
“嘻嘻，才不是说凡哥你呢，有没有房子都无所谓啦，咱们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
“上京早报，今日上午，十点二十分，发生一起恐怖袭击事件，215路公交被暴徒劫持后，司机与歹徒纠缠途中，造成侧翻，从京江大桥冲下，车上司机歹徒，包括乘客在内，二十六人，全部遗憾身亡，无一幸免。”
闫凡脚步一颤，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清儿，已经死了......”
而这时闫凡再抬起头，眼前哪里还是什么少女，有的只是一具长相可怖的尸体，正是他们先前在水中看到的其中一具尸体。
尸体狰狞张嘴，似在怒吼为什么闫凡不摘下面具？
闫凡后退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少女。
“清儿......”
少女清儿微微一笑，挽了挽耳边的发丝，轻声道：“凡哥，我真的很想再见见你，如今，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你真是一点没变呢。”
说完，清儿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身体开始化作粉尘散去。
闫凡嘴唇轻颤，声音嘶哑带着颤音：“清儿，你要去哪？”
清儿的眼眶也是微红，她摇摇头，伸手示意阻止了朝自己走来的闫凡。
“凡哥，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了，你要好好活着，忘了我吧，开始你新的生活。”
“不要再走过来了，这里一切都是幻觉，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想灵舟，对吗？凡哥。”
闫凡怔然，眼眶刹那就变得通红，他从没有对清儿说过自己的工作，灵舟人的身份，都是要绝对保密的。
清儿的身体完全消散前，她的眼角一滴泪水滑落，没有随着身体消失，而是落在空中，犹如一滴晶莹的宝石。
那滴泪水飘至闫凡身前，他缓缓抬手，将之握在手中。
周围的空间刹那间疯狂变换，漆黑死寂，水流咕噜声，冰冷的水温，让闫凡瞬间惊醒。
他发现自己抬起手虚握的方向，正是上浮水面的方向。
闫凡心中微动，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掌心，抿了抿嘴唇。
他眼神闪过一丝坚毅，旋即朝着水面上方加速游去！
————
此时的罗雅仿佛疯了一般，犹如无头苍蝇乱窜，根本找不到路。
在罗雅的视线里，她的眼前就是漆黑一片，一点方向感都没有，分不清上下左右。
她已经，彻底迷失了。
水下的多伦德，六道血气从六具尸体中源源不断的飞出。
他是故意放走罗雅的，现在的他已经到了一个最关键的时候，无需为了一个血食去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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