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将的“耐心”终于耗尽,或者说,他认为收网的时机已到。在张副将“例行检查”闹剧后的第二天,他便将自己对“百苓”与“燕子”的怀疑,以及连日来收集到的种种“蛛丝马迹”,添油加醋地呈报给了马三将军。
马三,黑铁城的实际掌控者,一个信奉铁与血的枭雄。听闻竟有细作混入自己眼皮底下的风月场,顿时勃然大怒。“废物!”他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震得杯盘作响,“连两个娘们都摆不平,留着你们何用!”
刘参将垂首而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笑容,眼底却毫无温度:“将军息怒。此二女非同小可,心机深沉,身手也颇为了得,硬抓恐难奏效,反而打草惊蛇,让她们背后的势力有所警觉。属下以为,当设下一个天罗地网,引她们自投罗网,届时人赃并获,一网打尽!”
马三冷哼一声:“哦?你有何妙计?”
“醉春坊。”刘参谋缓缓道,“她们既以风尘女子为掩护,必然会利用醉春坊这个平台打探消息。属下已查明,她们似乎不断打探我军情报,不如安排一场表演,我们准备好陷阱围杀她们。我们不妨……”他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向马三描述了自己的计划。
马三听完,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好!就依你之计!务必让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娘们,有来无回!”
“属下遵命!”刘参将躬身领命,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一张针对林晓艳和白洁的巨网,悄然在醉春坊上空张开。
当日下午,醉春坊便接到了“喜讯”——为犒劳连日来辛苦操练的将士,也为庆祝“平叛”大捷(实则是赵亢旧部被肃清),马三将军决定,三日后在醉春坊举办一场盛大的歌舞晚宴,届时将军本人也将亲临!
消息一出,醉春坊上下一片欢腾,唯有红姨心中隐隐不安。她看到刘参谋的人以“布置场地”为名,在醉春坊尤其是中央舞台周围,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和“装饰”。那些看似加固舞台木板的工匠,眼神中却透着军人的肃杀之气。
白洁和林晓艳得知消息,第一反应便是——陷阱!
“马三亲自莅临?这太反常了!”林晓艳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绝对是冲着我们来的!”
白洁站在窗前,望着楼下那些忙碌的“工匠”,脸色凝重:“刘参谋果然狠辣。他一定是将我们的身份上报给了马三,这是要引我们出手,或者说,在我们试图接近马三或获取核心情报时,将我们一举擒获!”
“那我们怎么办?干脆今晚就走!”林晓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走?谈何容易!”白洁摇头,“马三既然决定亲自出马,黑铁城必定已是天罗地网。我们现在走,等于自投罗网。而且,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关于城西仓库和那个‘重要人物视察’的情报还未核实。这或许是我们唯一能近距离接触核心的机会,也是最危险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林晓艳瞪大了眼睛,“那不是送死吗?”
“是机会,也是死局。”白洁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然,“刘参谋算准了我们不会轻易放弃。他会认为,马三的出现,对我们这些‘细作’而言,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些隐藏的杀机:“舞台……他们一定会在舞台上动手脚。那里是整个醉春坊的焦点,也是我们最可能‘表演’或‘接近’目标的地方。”
“那我们就不上台!”
“由不得我们。”白洁苦笑,“以刘参将的缜密,他会‘安排’我们上台的。比如,让红姨点我们的名,或者干脆用强。”
果然,傍晚时分,红姨便一脸为难地来了。“百苓,燕子……”她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三日后将军的晚宴,刘参谋亲自点名,要你们俩……在晚宴上献艺。百苓姑娘的琴,燕子姑娘的……脱衣艳舞。”
红姨特意加重了“脱衣艳舞”四个字,眼神中带着一丝警示。
林晓艳是会跳艳舞,但是那不是一点兵器也藏身不了,白白让对手拿捏吗?
“红姨,”白洁上前一步,声音依旧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请转告刘参将,奴家与燕子妹妹,定当尽力,为将军和各位军爷助兴。”
红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句:“……好自为之。”
红姨走后,林晓艳再也忍不住:“跳脱衣艳舞?!这分明是要让我当众出丑,然后让我无法藏匿兵器防身!”
“不仅仅是出丑那么简单。”白洁走到房间中央,比划着舞台的大概形状,“他们会在舞台上设置陷阱。机关、迷药、甚至直接的攻击。而且,刘参将说过马三将军会亲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定会布下天罗地网。”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说不定一些高手和弓箭手,会隐藏在周围,一旦我们暴露,或者他们认为时机成熟,便会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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