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身后的动静有些不耐。
成笑笑带着那对年轻夫妇和他们怀里的小婴儿跟了上来。
她手里提着一个黑布袋子，所过之处，原本惊慌的人群竟渐渐平静下来。
一些敏感的人甚至不自觉地跟在她身后，仿佛能察觉到这个女孩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就这样，赵休走在最前面，夜狐狸居中，成笑笑最后。
她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列车过道中涌动，像一股无声的潮水，朝着车头方向推进。
赵休一路穿过VIP车厢和豪华卧铺间。
车上的乘警和工作人员早已六神无主，看到大批乘客涌来，也没有阻拦。
众人到了车头的位置，乘务长和几名穿着制服的驾驶员正惊恐地聚在一起，手足无措。
列车行进的仪表盘上，大片的血肉在蠕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指针、车闸和齿轮如同活物，自顾自地转动着，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整个车头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生命体，正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呼吸”和“运转”。
“不要看大家，不要看！”列车员嘶哑的嗓子在大喊。
“车里的灯关不掉，它...它关不掉...”一个漂亮的乘务员已经吓得眼泪在打转。
360度的车头外，是一片灰蒙蒙的原野。
火车强烈的灯光射入灰雾中，却如同泥牛入海，掀不起半点波澜。
十数具干尸像逐光的昆虫般趴在车灯和玻璃上，它们身上沾满湿漉漉的液体，如同黏腻的糖浆，裹覆着干枯的皮肤。
赵休借着车头的灯光，仔细地观察着这一切。
突然，车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像一张狰狞的大嘴。
那张嘴一张一合，吐出一团裹着的羊胎膜，将其喷到了列车外壁上。
在车灯的映照下，羊胎膜中有一团人形的黑乎乎影子。
紧接着，胎膜从内部被撕开，一具干尸从中挣扎着爬出，它像逐光的昆虫一样趴在车头，贪婪地盯着车厢里的活人。
赵休看了看时间，已经半个小时了，也就是说，这列灯光璀璨的火车，在灰雾世界里就是一盏明晃晃的灯具。
也许要离开了，毕竟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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