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跳完这支舞吧。”她柔声说。
西里斯的手明显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他们重新随着音乐移动，舞步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完美无瑕。
他的手心微微发烫，呼吸有些急促，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克莱尔能感觉到那股带着炽热情感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但每当她想要对上那双眼睛，他就会移开视线。这种欲言又止的沉默，反而让空气变得更加令人窒息。
音乐渐渐走向尾声。在最后一个旋转中，西里斯终于正视她的目光。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有太多想说却说不出的话。
“谢谢。”他轻声说，松开了手。
克莱尔停在原地，目送着西里斯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这时，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向她走来。
“我可以请你跳下一支舞吗？”温和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
克莱尔抬头，看到面具下露出的一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睛，笑了：“莱姆斯。”
“被你认出来了。”他轻笑一声，“看来这个面具也没什么用。”
新的音乐响起，莱姆斯牵起她的手。
“你今天很漂亮。”他轻声说，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和西里斯优雅的舞步不同，莱姆斯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内敛的温柔从容，很贴合她的节奏。
克莱尔知道莱姆斯一向不善于表达这类话语，此刻说出口，反而显得格外真诚。
“谢谢。”她莞尔一笑，“你的舞跳得很好。”
注意到她眼底的心事，莱姆斯微微蹙眉：“克莱尔，你看起来有点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没事的。”克莱尔摇摇头，扬起笑容，“你的舞蹈是和彼得一起练习的吗？”
莱姆斯点点头，带着她轻巧地转了个圈，动作格外小心。
“说起彼得，我刚刚好像看到他又踩到玛丽的脚了。”他忍不住笑道。
“真的？”克莱尔也笑了，“可怜的彼得，你们陪他练了那么久。”
“你跳得比他好多了。”
“那当然，他可比不上我的天赋。”她开着玩笑，目光无意中扫到一个戴着花纹繁复面具的人，“那是不是麦格教授？那个面具……”
莱姆斯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的侧脸上，直到她回过头才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啊，是的，很像她的风格。”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随着音乐旋转。
此时舞池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克莱尔转头看去，是詹姆正站在入口处四处张望。
他一眼锁定了人群中的克莱尔，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莱姆斯也注意到了，片刻的分心，让他在一个转身时不小心踩空。
是克莱尔及时扶住了他的手臂。
“抱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看来我不太擅长跳舞。”
“你已经跳得很棒了。”克莱尔笑着说。
莱姆斯望着她的笑容，音乐还未奏完，但他已经不适合与她继续跳舞了。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那双温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
“谢谢你陪我跳这支舞。”莱姆斯轻声说，微微欠身，“你的舞伴来了，我想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詹姆快步走来，摘下了金色的狮子面具，露出一张带着歉意的笑脸：“抱歉，我来晚了。”
“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克莱尔看着他熟悉的榛子色眼睛。
“魁地奇训练场出了点小状况，我不得不去处理。”詹姆揉了揉她的发顶，“等了很久吗？”
“才没有！”克莱尔扬起下巴，“我可是一直在跳舞。”
“是吗？”詹姆眨眨眼，“那我可要好好表现，不能让别人比下去。”
新的音乐响起，詹姆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克莱尔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样好傻。”
“只对你傻。”詹姆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旋转。
和之前的两支舞不同，詹姆的舞步轻快活泼，时而故意踩错，惹得克莱尔连连惊呼；时而突然停下来，在原地转圈，逗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詹姆！”克莱尔抗议道，“你又来了！”
“来什么？”他一脸无辜，“我只是在展现我高超的舞技。”
舞池边缘，莱姆斯靠在立柱旁，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对在舞池中央嬉笑的恋人。西里斯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那里，手里端着一杯没动过的酒。
“他们很般配。”莱姆斯轻声说。
西里斯没有回应，只是仰头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
音乐渐歇，舞会即将结束。詹姆搂着克莱尔的腰，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圣诞快乐，亲爱的。”
第二天
站台上热闹非凡，学生们拖着行李箱，和朋友们依依惜别。
克莱尔和莉莉站在站台上闲聊，詹姆在一旁逗着彼得。莱姆斯正在整理他的行李。
西里斯靠在墙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没有行李，也不需要赶火车。
“你真的不回家吗？”克莱尔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西里斯扯出一个笑容：“那里可不是我的家。”
“我是说……”克莱尔犹豫了一下，“我听说布莱克夫人最近……”
“别担心，”西里斯打断她，“我习惯了。”
克莱尔看着他略显疲惫的侧脸：“那你要不要去我家住？至少……”
“你不怕我把它烧了吗？”西里斯突然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我可是个叛逆的布莱克。”
“呃，”克莱尔愣了一下，想起他在她家里的“壮举”，随即也笑了，“那还是算了。”
西里斯的目光柔和下来：“克莱尔，别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顿，“没什么，祝你圣诞快乐。”
不远处，雷古勒斯正要登上火车，余光瞥见这一幕。他看着自己的哥哥，那个曾经骄傲的布莱克家长子，此刻却这般的小心翼翼。
“真愚蠢。”他冷冷地说，转身走进了车厢。
“该走了。”莉莉朝这边招手。
克莱尔点点头，最后看了西里斯一眼：“保重。”
西里斯只是微微颔首，目送着火车缓缓启动。站台上的人群渐渐散去，他依然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抹银色的身影。
寒风吹起他的黑发，他轻声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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