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诚心里乐开了花，“有空，有空。我一点都不忙，什么时候都有空。”
嘿！老姚这个撒谎精。林梅兴味的目光落在姚广诚脸上，“老姚，原来你早就心有所属。难怪你上次把火烧到小裘身上。”
姚广诚黝黑的脸膛泛起浅浅红晕，支支吾吾的否认，“没、没有。”
林梅拈须大笑。
老姚这根老光棍马上就要开出一朵情花来了。
“韩太太是个很好的人。”林梅郑重对姚广诚道：“切莫负她。”
姚广诚略一颔首，“不会。”
明珠的视线在他二人脸上来回逡巡数次，微微蹙起眉头，“姚叔儿，就是赏个月。您别想太多。”想多了伤神又伤身呢。
这孩子！
姚广诚板起脸孔，“不许扫兴。”
真是的。还不让他有个盼头了？
行吧，她努力做个不扫兴的小孩儿。
明珠赶紧拿起一串葡萄，堵住自己的嘴。刚吃了几颗，小番子拿着一把香气四溢，滋滋冒油的肉串跑进来，顾不得行礼，先把肉串给林梅、姚广诚和明珠仨人分一分。分完赶紧转身跑出去，嘴里嚷嚷，“大人们先吃着，等会儿还有。”
明珠高兴极了，“没想到来卫尉司也能撸串。”眉眼弯弯，对林梅和姚广诚道：“学生不客气了。”
林姚二人满眼慈蔼，异口同声，“吃吧，吃吧。”
明珠一边吃一边点头。姚广诚见她吃得开胃，笑容愈发深了。
“黄山长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榜文明儿一早就出。”姚广诚轻呼口气，“栖霞寺是清白的。那黄辛夷乃是黄山长和黄裴氏生下的孽种……”
“来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议论。跟您所言大差不差。”明珠轻叹一声，缓缓摇头，“华亭黄氏败了？”
闹出此等丑事，对黄家的影响绝对不小。至于是否败落，言之尚早。
“黄山长给黄裴氏下的毒，不会立刻致死。”林梅将自己手里的肉串递给明珠，“恰巧黄裴氏吃下一块嫩豆腐毒发，又恰巧被邓大太太看见。”
“总之，此事绝不会牵连到栖霞寺。”姚广诚信誓旦旦向明珠保证，“你大可以放心。”
明珠点头如捣蒜，“我放心。”把林梅给她的肉串吃完，姚广诚把自己的也塞给她，“要是觉着好，下次再来卫尉司，姚叔儿请你吃。”
“谢谢姚叔儿。”明珠当然不会厚此薄彼，对林梅笑眯眯的说，“谢谢林叔儿。”
林梅心里熨帖。
姚广诚也是满心欢喜。望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明珠，姚广诚忍不住向她询问韩氏的喜恶。两人相识多年。以前他自以为对韩氏了解的足够透彻。
但是经过昨日一番交谈。姚广诚觉得自己根本摸不透韩氏的心思。
明珠详详细细将韩氏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告诉姚广诚，临了加上一句，“叔儿，你再见韩伯母，可不兴说大归妇人和老光棍门当户对了。”
一直笑眯眯听着的林梅，惊诧不已，偏头去看姚广诚，“老姚，你真勇啊。”
韩太太真就是个不错的人。这要是换成那种不是好性儿的，揍老姚一顿算是轻的。
姚广诚尴尬的笑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提这茬了。”
林梅暗暗摇头。别看老姚岁数大，真就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过几天才到八月节，我抽空跟你唠唠。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林梅曲起手指轻敲桌面，“全是学问。你就学吧！”
姚广诚没有推拒。
他学！
拼命学！
明珠吃完肉串，拿出帕子印印嘴唇，“姚叔儿，我来还有件事想问问您。”
“你问。”姚广诚看明珠格外顺眼，“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打老邓进了卫尉司，就没了动静。”明珠甚是不解，“您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闻言，姚广诚和林梅对视一眼，神秘兮兮的对她说，“灵丹妙药。”
明珠兴致颇浓，“哦？宁王上钩了？”
他又不是老王八，上什么钩？
小朱也算是正经读书人，就不能吐两根好象牙出来给他开开眼？姚广诚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明珠，“你啊，不要如此粗鄙。”
粗鄙？她有吗？
明珠咧着嘴，嘿嘿地乐。
姚广诚目中带笑瞥她一眼，“宁王府已经动起来了。这些日子上下疏通，想走林大人的路子或是走我的路子把老邓捞出去。”
林梅忍不住轻笑出声，“想不到宁王对老邓有情有义。”
“是啊，两家刚定下亲事。就好成一家了。”姚广诚揶揄，“老邓也是跟宁王穿上一条裤子了。”
穿一条裤子不粗鄙吗？明珠暗暗摇头。姚叔儿自己挑着个偌大的灯笼就行，她点一盏小油灯就不行。
姚叔儿不大讲理呢。
“那……工部就邓先一个不是东西。其他都是东西？”明珠眉头深锁，“是这意思么？”
林梅点着头道：“你说对了一半。那个老郑真就跟老邓是一伙的。他们俩受福王主使，在工部伺机而动。”
“工部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明珠想不通，“难不能借着修缮宫殿，故意弄松柱子或是房梁，然后……”轻咳两声，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什么，剩下的话不能说了，意会，意会。”
柱子塌了，或是房顶上掉下块琉璃瓦，正好砸在皇帝脑袋上？这不是扯呢吗？明珠忍不住抿着嘴乐。
林梅大为吃惊的和姚广诚对视一眼，“这孩子真聪明！”
啊？真叫她说着了？明珠惊讶的张大嘴巴，“老福挺会琢磨啊。”
好嘛！不费一兵一卒，就等着柱子倒了把皇帝砸死。
诶？
也不对啊。就算皇帝死了，还有皇帝的儿子。
轮不到老福捡便宜。
明珠想问，又怕自己真问了，林梅和姚广诚不敢答。犹犹豫豫的当儿，就听姚广诚道：“前些日子，闹的沸沸扬扬的瑶台，就是福王买通的宫人，故意在陛下必经之处嚼舌头，说什么天上有瑶台，皇宫里要是也有，必定能保大晋国祚昌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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