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温元姝瞪大了眼睛。
晋王妃放火烧自己家干什么？
绣衣卫点点头：“属下打探到，晋王妃是想以走水为由头，彻查府中上下。”
听了这话，温元姝才平静了些许。
要是想找个由头，那这事儿就没什么了。
“不过这一烧，倒是把晋王和一个女子熏得衣衫不整地从竹林里跑出来了，还被晋王妃看了个正着，”绣衣卫道，“统领，可要查查那女子的来历？”
能勾搭上晋王，那女子的身份恐怕也非同一般。
哪怕说着这样劲爆的消息，但绣衣卫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甚至还问起正事。
好像这件事儿一点都不值得惊讶。
“查查吧。”
“是。”
绣衣卫退下，陆乘渊看了一眼温元姝，见她还是没缓过神来，便抬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两下：“怎么，傻了？”
温元姝堪堪回神：“……也是快了。”
同为妇人，她大概知道晋王妃想彻查王府是为了什么。
但晋王妃这把火放得实在是太妙了，现在估计连查都不用查了。
——
此时的晋王府，可谓一片狼藉。
竹林被烧得面目全非不说，院子里一片水痕，瞧着跟刚下过一场大雨一般，下人们行走其中，小心翼翼地收拾残局。
晋王妃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神情呆滞。
今晚，她是打定主意要把事情闹大，然后名正言顺彻查王府的，所以她叫人守在竹林四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放的火。
也正因如此，这场火才能一下就烧得这么猛烈。
她原以为，这片竹林只是晋王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所在，没想到，竹林里竟然藏了个女人！
她在火势刚烧起来的时候就过去了，也是亲眼看着晋王和那女子衣衫不整跑出来的。
她直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孙文瑞说对了。
这府里果真藏着另一个女子。
而且看那模样，晋王和那女子平日里没少厮混在一起！
这几天她在家里帮忙，只怕那二人更是日夜不分！
晋王妃的手不知不觉紧攥成拳，往日精心养护的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可笑她之前还为晋王四处奔走！
本以为晋王是天生的冷情冷性，却不成想，他的柔情蜜意都给了旁人！
柳嬷嬷站在一旁，心情也十分复杂，但是眼下，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要说什么，她也是想狠狠地把晋王骂一顿！
孙文瑞卖官，还不是因为跟晋王上了同一条船！
晋王缺银子打点四方，孙文瑞这才动了卖官的心思，没想到如今孙家倒了，晋王却还有心思跟别的女子厮混！
柳嬷嬷是局外人，却也止不住地寒心。
过了半晌，晋王妃眼睫一颤：“王爷如今在哪？”
她声音幽幽，仿佛来自幽冥。
柳嬷嬷连忙道：“去了前院书房。”
晋王妃闭了闭眼：“跟……那个女人一起？”
“……是。”
过了半晌，屋里骤然响起一声苦笑。
“王妃……”
“嬷嬷，你说我这么多年，都算什么？”晋王妃眼中含泪，“我嫁他为妻，为他操持上下，可他竟然跟一个女子……”
“我又不是善妒的人，更知道他日后若登高位，三宫六院也是少不了的，所以我不是不叫他纳妾，可他偏偏这么藏着掖着，又是为什么？”
柳嬷嬷答不上来。
“是不信我吗？”晋王妃自问自答道，“他竟然把人藏得这么深，护得这么好，就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竟然都不知道！”
说到这儿，晋王妃的语气猛地变得凌厉。
柳嬷嬷心尖儿一颤：“王妃，您声音小些！”
晋王妃猛地站了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咱们的人可都已经安顿好了？”
柳嬷嬷连忙道：“王妃放心，都已经安顿好了，不会露出马脚！”
“好！那就借着今天的事，把那些个不听话的管事给我拎出来！”
老天叫她姻缘巧合之下烧那竹林，省去了这么大的麻烦，这场火就更不能白烧！
柳嬷嬷心中微惊，还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王妃，您想干什么？”
晋王妃冷笑一声：“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当是喂了狗，但是我既然还是晋王妃，那这晋王府，就得我说了算！”
“……是。”
柳嬷嬷离开以后，晋王妃看着空荡荡的厅堂，唇边却是掀起了一抹笑意。
晋王欺她瞒她，这么多年，把她当傻子耍，还把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地使唤，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
正好，借这次的机会把那些人不听话的管事都被除了，从此以后，这王府后宅，她一人说了算！
外头月落日升，无人知道这晋王府的女主人已经随着今日的这场大火脱胎换骨。
——
晋王府的这场大火，叫不少人都忙着看热闹。
晋王妃也不在意，人家看就看，她就只管整顿后院，把后院彻底拢到自己手里。
任嫚听说了这消息，便去了陆家。
“你这儿消息肯定灵通，快跟我讲讲，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那场大火烧得厉害，京城中议论纷纷，但大多都是不切实际的臆测，要是想知道真相，还是得来找温元姝。
温元姝叫人上了茶水点心，目光又不着痕迹地将她打量了一番。
上次她去浮山绣楼的时候，任掌柜的意思是不反对任嫚和闻让在一起了，可如今她怎么觉得，这件事还是没成呢？
难道是又有什么变故？
任嫚不停催促，温元姝便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是晋王妃想寻个由头整顿王府后院而已，阵仗要是不闹大一点，怎么可能如愿？”
任嫚顿时睁大了眼睛：“这……阵仗也不用这么大吧？”
那么大的火，她在浮山绣楼都看见了，可想而知烧得有多厉害。
这哪是要整顿王府啊，这分明是有仇，想一把火把人家的家底都给烧了吧！
见温元姝一直打量自己，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任嫚便道：“怎么了，有事儿想问我？”
人家都主动开口了，温元姝也不藏着掖着：“任掌柜……没跟你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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