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沉气问道：“我记得我爹和你交易的条件是为我争取一个外门弟子的名额，看着架势，前面的屋子似乎不像是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
“前面确实不是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那里是杂役弟子居住的地方。”司徒南顿一顿道：“以后，你就住在那里，成为影月宗的杂役弟子。”
“司徒南，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方悦踏前一步，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确实答应过方德宽给你外面弟子的名额，但后来我了解过，方家已经失势，现在全家都在逃亡之中，曾经的承诺，自然作废。”
“但是报酬，我们已经提前给你了，你这样是在毁约。”方悦有些焦急，他现在身体虚弱，急需修炼内功来治疗自身。
“约定，那是在双方平等的前提下，方家失势后，我和你之间就不存在平等可言了。”司徒南轻笑一声，“我把你带来，就是在履行约定，只不过，你们的出价只配当个杂役弟子。”
“当初为了巴结你，我们方家投入了大量的金钱物质，现在你一句话就把它们全贪了，不觉得胃口太大了吗。”方悦眼神渐冷，“足足五万两，是方家所有家产的十分之一，而且你现在手上的外门弟子名额还能再卖一次吧。”
司徒南有些惊讶，“你说得不错，多亏你们，我这次的收入足足翻了一倍，我也不是个无情之人，作为报答，我把你领进影月宗，已经是你天大的恩惠。”他想起了方悦一路上的狼狈表现，眼神轻蔑一挑，“若不是我，你连成为杂役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方悦知道没有兜转的余地，他深呼吸一口气，“既然你决意要这样做，那就把方家一部分报酬交还，五万两换影月宗一个杂役弟子名额，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归还？”司徒南皱了一下眉头，“进了我口袋的东西，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方悦，你似乎还未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我有无数次机会杀死你，就是现在，我把你杀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我没有杀你，还把你带进这里。”
他昂起头，“你应该感谢我，换成是其他贪婪的人，你早就横死荒野了。”
方悦怒极而笑，“吞了我五万两，还要我感谢你？！”
“你只有这么一个选项，要么死，要么接受。”司徒南伸出三根手指，“我数三声，是生是死，由你选择。”
“一”
“二”
“三”
方悦慢慢松开攥紧的手，他不想低头，但他又不能不低头，方家需要靠他复兴，如果就这么死了，才是对自己最大不不负责任。
“我同意。”他闭着双眼，全身因生气而微微颤抖。
“正确的选择。”司徒南打了个响指，然后继续转身前进。
方悦默默跟在他身后。
不一会，两人来到平房前。一名身穿灰色粗布的男子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灰衣的左胸口上缝了一个影字，“司徒师兄大驾光临，寒某招呼不周，不知司徒师兄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司徒南微微点头，架子十足道：“带他找个地方住下，明天让他去工务堂登记杂役弟子。”
那人好奇的望了一眼方悦道：“包在我身上，寒某一定会做得妥妥当当。”
“事情交代完毕，我有事先走了。”见事情办完，司徒南没有一点留下的意思，也没有一点想向方悦交谈的意思。
等司徒南转身离开，方悦叫住了他，“司徒南，今天我会铭记在心，总有一天，我会拿回应得的东西。”
司徒南没有回应，他只是微微侧头看了方悦一眼，便直径离开。
待司徒南走远，自称寒某的人缓缓转过头来，用跟之前完全不同的语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悦，我叫方悦。”
他点点头，“我叫寒山，是这片地段的主管。”他指着两排连成一片的低矮房屋道，“你们的住宿都归我管。”
接着挥挥手道：“跟我来吧，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方悦跟了上去，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他就是影月宗的杂役弟子了。
......
从寒山处领了住宿用的被褥，来到其中一处平房前，门牌上写着“丙307”号房门。
打开房门，里面二十多张床分两排并列，几十个眼睛同时望向门口，其中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不断在方悦身上游走，毫无顾忌。
“你的床是十八号床。”交代完毕，寒山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接下来的事再也不关他事。
寒山离开后，那些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仿佛盯着的是一只会行走的小肥羊。
方悦迈步进去，没走几步，便有几人围了上来。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一名神色凶恶的人率先说话，似乎是几人的头头。
“方悦。”方悦神情萎缩，发生今天的事他早就预料到，只不过真的发生了仍然让他感到沮丧。
没有实力，什么都不是，就连别人的欺负都只能忍气吞声。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不知道。”方悦微微皱眉，心里大概已经想到会发生什么。
“我叫郑卫，这里我说了算，想要在这里住下，就得交见面礼。”郑卫盯着方悦的包裹道。
“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方悦心里叹了一口气，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他头上乱蹦。
郑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伸手去抓方悦的包裹。
就快要抓到包裹前，方悦一把抓住郑卫的手腕，阻止了他继续前进。
“嗯？”郑卫挑起双眉，挑衅的望着方悦，其余围着方悦的几人也抬起拳头，围得更紧了。
不一会，方悦慢慢松开抓着郑卫的手，现在的他极度虚弱，体质连普通人的一半都没有，面对几名高大的壮汉，根本不是对手，既然已经认怂一次，那就不介意在认怂多一次。
世间的人都这样，第一次时内心会激烈挣扎，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第三次就会容易得多，直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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