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玄大人笑着摆摆手，目光转向小龙小虎，“龙帅、虎帅，二位将军可还记得老夫？”
小龙拧眉死死思索，小虎则挠着脑袋茫然开口：“文玄大人，咱们之前……认识？”
文玄捋须轻叹：“当年‘苍渊之乱’时，那时老夫不过是个初入上界的散修，被战火掀飞至废墟中，是二位将军拼力护下百姓，并且顺手将我从碎石堆里拽出。”他指尖轻轻摩挲袖口纹路，“当时龙帅还塞给老夫一袋灵晶，足有百枚，说‘修士既入人间，当护人间’……”
他目光垂落，声线微哑：“后来老夫凭借那袋灵晶在坊市立稳脚跟，从商铺小厮做到玲珑阁之主，再到登临帝位，却因天道宫规矩森严，始终未敢贸然相认。直到数年前惊闻你二人因护持一名遭受帝君欺凌的女修，被天道宫废除修为后贬入下界，而那名女修正是云舒之妹——云畅。”
文玄指尖重重叩了叩石案：“只恨那时老夫根基未稳，虽说已达到帝圣境，但与惊鲵帝君的实力犹如云泥之别，毫无办法救下二位将军。而后帝君将二位将军卖入玲珑阁，要求贬入下界，老夫无力干预，也只得将二位送至灵奥大陆，嘱咐鲲鹏对二位将军得以照顾……此事，一直是老夫的心头之痛，唉。”
小龙恍然大悟道：“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小龙多谢大人关照。惊鲵权势滔天，实力更是无人能敌，况且我二人受罚并非是您的过错。黄阁主在下界时对我兄弟二人礼遇有加，大人万万不必再自责。”
小虎也应道：“是啊大人，我与哥哥若是没被贬入灵奥，也无缘结识主人与黄阁主。小虎还有一事求大人告知，那姑娘下落如何？”
文玄还没来得及开口，云舒的声音便缓缓传来，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痛苦。“二位恩公，”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畅儿被惊鲵那畜生糟蹋后……最终选择了自尽。”云舒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滑落。
“我加入玲珑阁，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为畅儿报仇雪恨，将那个畜生千刀万剐，还畅儿一个公道。”说完这些，云舒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泪水仍在不停地流淌，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宣泄出来。
小虎一拳砸在石案上，震得茶盏里的灵茶溅出：“惊鲵那老贼！总有一天要把他的狗头拧下来当灯台！”他眼底雷芒颤抖，身后麒麟虚影不受控地甩动，尾巴扫落了半架玉简。
文玄捋须轻叹：“二位将军曾为天道宫做事，地位更是位高权重，仇家遍布四域。如今重返上界，需先避其锋芒。”他抬手抛出两枚朱红丹药，“这‘凌虚焕颜丹’可重塑容貌，二位将军且放心服下吧。”
小龙接过丹药时指尖微顿，与小虎对视一眼后仰头咽下。丹丸入喉瞬间，骨骼发出细微脆响，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取而代之的是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孔——黑发垂肩，眉目寻常，二人唯有眼底金芒仍藏着几分锐意。
云舒的目光扫过二人新生的面容：“两位恩公的新皮相倒比之前帅气多啦。”
小虎摸着新长出的普通耳垂，咧嘴一笑：“待到与惊鲵决战那日，再让他好好看看咱们的真容。”说罢抬手扯了扯新发，黑发间隐约闪过一缕未褪尽的琥色。
文玄大人开口道：“晚舟，据鲲鹏所言，你此前名叫文荣？”
我点了点头，“是啊，文老。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幸被师父赠予的翠影御灵佩救活，再往后在游历之时，结识了一名丹道师父，给我赐名叶晚舟。”
文玄忽然凝视着我，他指尖轻挥，铜碗凌空悬浮，碗中泛起清光，“可否借你一滴血，老夫需要印证些事情。”
我虽一头雾水，仍咬破指尖滴血入碗。文玄大人掐诀的瞬间，碗中血液突然化作金色纹路，与他眉心竖纹共鸣。纹路交织成族谱虚影，末端赫然连着“帝曦”二字——那是上古文氏宗祖之名。
“果然……”
他的声音约发颤抖，“晚舟，你与老夫同宗同源，都属帝曦大人的后代。你虽非直系，却也流着宗祖的‘帝子血’啊。”铜碗重重落在案上，震得《灵霄界域全图》泛起涟漪。
我望着铜碗中悬浮的金色纹路，喉头微动：“这‘帝曦宗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文玄指尖轻叩铜碗边缘，碗中金光骤然凝聚成一尊骑猿执鞭的虚影：“宗祖是灵霄界域唯一一位以‘御兽之道’登临域主之位的至强者，亦是人族首位‘万灵共主’。两百万年前兽族肆虐，人族被驱至‘绝境三关’，是宗祖手握‘开天鞭’踏入万兽窟，以七日七夜心血为引，与猿族签订‘共生契约’，那为首的战猿便是猿族的始祖‘震天圣猿’。”
“帝曦宗祖以‘战猿之勇’‘玄鸟之智’‘麒麟之仁’驯服四海兽族，在灵霄山顶立下‘三不杀’铁律：不杀哺乳期母兽、不杀开灵智幼兽、不杀护主忠兽。直到宗祖寿终正寝时，人族与兽族皆送来哀辞，就连最凶戾的幽冥狼族都伏地呜咽三日，而后宗祖后代将姓氏起为‘文’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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