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往心里去，别把自己给气坏了……”
司程墨乖乖认错，温言细语安抚着气头上的络馨。然而络馨却是脸色一板，冷眼以待。
薄深只觉眼前的画面太过魔幻！
这等景象，即便是梦境中的天马行空，也从未出现过，竟然真的上演在这村子里。
“小辰的情况如何？他还能恢复正常听力和说话吗？”
司程墨急不可耐地追问络馨，一边还不停地踹向薄深，示意他快问同样的问题。
薄深心中嘀咕：这两个曾经是一家人的人真是性情相投，连教训起自己的方式都如此一致。
不过当务之急是孩子的病，于是他强压心中的疑惑，赔着笑脸询问络馨该如何是好。
络馨发泄了两次，气也顺了些。再见到平时高傲自矜的两个汉子如今这般低声下气，心中便不再计较：
“小深，你的解蛊法本身没啥大错，但这‘僵尸蛊’寄生于颅内神经极为罕见。你刚才的操作差点提前唤醒了它们。”
“僵尸蛊？那是个什么东西？”司程墨赶忙问。
薄深答：“这是一类能长期休眠的恶蛊。它在睡梦中，只会悄悄吸取宿主的养分，并无大碍。”
“但若一旦被惊醒，威力则远超普通的害蛊数倍，甚至数十倍。宿主会饱受折磨至死去。”
司程墨听了，心中如坠冰窟，“那小辰体内究竟有几条这样的恶蛊？”
薄深偷看了一眼络馨，犹豫片刻，硬着头皮答道：“从反应看，估计不少于三处。”
“三处有多少？”司程墨紧追不舍。
“这个数目难以确定。”薄深不敢实言，每处可能是几条至数十条不等。他担心司程墨得知真相会当场崩溃。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它们？”司程墨的目光转向络馨，满怀期待。
“要是在这些恶蛊苏醒之前进行驱除或许还有希望，一旦它们被激醒，即便是师尊亲临也无力回天。”
她声音沉重地道：“当年师父为中蛊者做过开颅驱蛊的手术……”
司程墨闻言，心痛难忍，“您的意思是小辰也要面临同样的手术？”
“那年中蛊的是一位成人，而小辰宝年仅五岁……”络馨言语至此已是哽咽难言，眼眶泛红。
司程墨觉得她说的话尚未说完，便目光凌厉地看向薄深，“那年的手术效果如何？”
薄深一愣，心想自己想的事情被司程墨看穿了吗？
他老老实实地说道：“并不完全成功。手术过程顺利，所有人都以为蛊已清除干净。但不到一年，中蛊者还是离开了人间。”
络馨的师尊在逝者火化前，经家人同意对尸体进行了解剖，才发现体内还有残存未被清除的僵尸蛊。
“你们这到底什么意思？”司程墨无法接受现实！
他痛心地望向络馨姑侄，质问道：“难道说小辰已经没有救了吗？”
说罢，他一把抓住络馨的双肩，用力之大几乎让她的骨头都要裂开，“给我个答复，不是神医吗，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见此情景，薄深连忙上前试图分开两人，“先别激动，我姑姑一向心疼辰宝，肯定会竭尽全力的——”
“可具体怎么办？”司程墨大声吼道。
“现在正在想法设法，”薄深也提高嗓音回应，“她毕竟也是人，不是神，总得有个过程，你冷静一些好不好？”
“换成你家儿子，你还冷静吗？”司程墨严厉地反击。
薄深看着络馨的眼神满是怜悯：辰宝不仅是她的侄子，也是她的骨肉啊，她在这样的危难关头仍努力寻找解决办法，焦急有何益？
“解决的方法自然有。”络馨的表情看似平和，但内心的痛苦远超过眼前的司程墨。
“首先，找一位顶尖的脑外科专家，我们可以共同进行手术，我负责驱蛊。小辰出生时的脐带是否保存了？如果有，将大大提高成功率。”
司程墨无奈摇头，“已在那场火灾中化为灰烬。”
络馨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心中暗想这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一定要找到尹梨雪问个明白！
“其次，找到那个施下恶蛊的人，他可以通过僵尸王驱逐出体内的僵尸蛊。”
两个主意一对比，明显第二条最稳妥，也最难行。连程墨都眉头紧锁，“我至今都不知小森是何时被下了蛊，该如何寻找线索呢？”
“去问问梨雪。”深毫不迟疑地答道，“如果孩子没事儿之前在你手里，那肯定是她在给你前下的手。”
程墨却十分肯定地回应：“她没有那份胆量。”
薄深忍不住怒火中烧，“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家人是如何遇害的吧？那场火，就是梨雪放的，你怎么还能怀疑她的胆量？”
程墨却坚决地说道：“当时的情况我查过，那火确是人所为，但她并不是那放火的人——”
薄深听到此处火气更盛，猛地卷起了袖子，叉着腰质问道：“若不是她，那还能是谁？谁还会有那样的动机要害你的家室子女？”
刚说完，他又觉得这话问得愚蠢。
当初，不是这男人下令要梨雪去害死他小姑妈吗？当然，他会为那姓尹的女人护短。
程墨原本想透露些幕后的消息，却怕将姑姐及侄女扯入漩涡，终是摇了摇头，“这件事你不必知道。”
他善意提醒道：“知的越少，活的就越安稳。”
但这话落在薄深耳中，味儿却变了。他误以为程墨是在警示他。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保那姓尹的女人？”想到自己那不幸的小姑妈，心中满是不甘，“你妻子真是一眼瞎，才和你这样的男人结合生子。”
程墨的心痛如刀绞，若是络馨不曾与他结为夫妇，或许她能够拥有一份简单的幸福吧？
“好啦，都不要争了。”
此时，络馨正在帮小辰宝贝穿上衣服，边说道，“咱们双管齐下吧。我和薄深准备尝试开颅驱蛊，程墨你要找出下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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