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越来越近，滚滚尘土也进入了二人的眼帘。
“哗啦”一声，王重振就抽出了手中的利刃。
看着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见的人影，张老轻道：“怕吗？”
“怕，跟随将军当年一起逃出来的时候，害怕一直伴随着我。可现在，我不怕了。事情终究需要正面去面对。”
目视前方，王重振握紧了刀柄。
“害怕，行事才会谨慎。也正因为害怕，这么多年我们煞费心机的积攒力量，才能从未被朝廷发现。而今，所有人已经解散，大业已经放弃，不怕就对了。”
“将军，从扬起的灰尘看来，追兵至少有上千人。我们挡得住他们么？”王重振有点担心的朝着两侧的庄稼地打量了一眼。
“呵呵，你是怕那些离开的兄弟，听见这边的厮杀声，会回头？”
“是。他们还未走远，听见声音，一人回头的话，便会全部回来。”
“唉。”张老叹息一声，脸上带着苦涩，又带着欣慰，“那我们就迎上去，尽量让战场距离他们远一点。”
背负双手，张老迎着滚滚而来的大队追兵走去。
奔驰在队伍最前方的三千营统领曹九，远远的看见了张老和王重振的身影。
尤其张老吧标志性的矮圆身材，和朝廷材料上描绘的一模一样。
虽然只有两人，身后并无三百人的队伍，可曹九宁可信其有。
手中的马缰使劲一收。
“嘶。。。”胯下彪悍的军马发出一道长长的嘶鸣，前蹄竖起一丈多高，几乎要将马背上的曹九摔下来一样，生生的止住了奔腾的脚步。
面对统领的突然止步，后面的骑兵也急忙收紧马缰。
然而，不是所有的军马都收放自如。
“砰，砰，砰。”
十几匹军马收不住脚步，迎头撞上了前面的马匹。
登时，曹九的身后乱做一团。
有军马倒地，有士兵连同军马一起倒地。
即便如此，曹九还是没有回头。
看着远处面带微笑的张老，心中莫名的泛起一股寒意，放在刀柄上的右手，缓缓的松开。
三千营的战斗力位居大明军队前三，也不是浪得虚名。
片刻间，无论是倒地的军马还是士兵，又重新站了起来回复队形。
张老的实力，曹九心中很是清楚。
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他，一试探便知。
“王百户，带着你的手下擒获此人。”曹九大吼一声。
“是。”身后的一名百户扬起手中的配刀向前一挥，“拿下这两人。”
“哒哒哒。”
百十名骑兵闪电般冲出，手中寒光闪闪的配刀高高扬起，碗大的马蹄将路面蹬的石子乱飞。
口中的喊叫声，更是震耳欲聋，如同暴风降临一般。
王重振配刀抡起，就要扑上去。
张老左臂轻抬，挡住了他：“退后，让我来。”
话音刚落，腰间的配刀已经握在了手中。
凌空一刀向前挥去。
一道丈许长的白色刀光凭空出现，横着向前转眼即逝。
“噗通，噗通，噗通。”
百十头疾冲的军马，四肢尽数被白光削断。
马身连同上面的士兵，纷纷扑倒在地。
可三千营的士兵，哪一个不是战斗中幸存下来的精英？
落地的瞬间便就地一个打滚，站了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骑兵队伍变成了步兵队伍。
没有人去看身旁失去四肢，痛苦悲鸣的战马，齐刷刷的举着钢刀，继续朝着张老冲击。
“好队伍。”张老不由得赞叹一声，手中的配刀再次一挥。
又一道白光。
疾冲的队伍缓缓停下。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王百户，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咕咚。”
脑袋从脖颈处断裂，滚落在地，只留下软绵绵的身躯停留在原地。
“咕咚，咕咚，咕咚。”
脑袋掉落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来，百十人的精兵强将，变成了百十个站立原地的无头尸体。
远处的三千营统领曹九浑身一颤，内心充满了恐惧。
胯下的军马似乎也被恐惧传染，大声嘶鸣着，后退了五六步。
一刀，骑兵变步兵。
再一刀，活人变尸体。
这怎么打，这还怎么打？
努力的压制着自己想要转身逃跑的念头，曹九大声的喘息了几口。
“三千营的士兵，还真是好士兵。就算蓝大将军在世，看见他们，也一定会夸奖他们的英勇。可三千营的统领，还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窝囊废。只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送命。”
远远的看着双腿发抖的曹九，张老的言语间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张景天，任你身手多么厉害，可你别忘了，你面对的是军队的围剿，而不是单打独斗的擂台。我只是来牵制住你，后面的援军会源源不断的赶来。”
被人这样当着自己手下的面耻笑，自己的面子如何能够挂得住？
可对方说的没错，自始至终，自己都是派人上前围剿，从未敢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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