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三三口两口把手里的香烟抽完，才故作神秘地开口道：“牛巡长，今儿个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绝对是一头大肥羊，想着您牛巡长平时没少关照兄弟，所以就马上过来向您汇报。”
牛巡长饶有兴趣地看向对方，随手又丢过去一支香烟，这才笑着说道：“好，不错，如果是头大肥羊，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赖三点上香烟又吸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刚才我看到有个小孩手里捧着一大块香蕉从一家人家走了出来，这个小孩的衣着打扮就是一个家境普通的人家，跟在小孩身后的两个女人衣服打扮也很普通。不对劲的地方是，这三个人刚刚走出的那户人家，表面上也只是一套一进的宅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吃得起香蕉的家庭，而且还能舍得把那么一大块香蕉送给一个普通小孩，怎么看我都觉得不对劲。这个时节能够吃得起香蕉这种稀罕物的人家，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甲巨贾，可是这种人家怎么可能居住在一套一进的小宅子里？我越想越觉得这家人家有猫腻，绝对是一头大肥羊，于是就马上过来向您汇报了。”
牛巡长虽然从来心里就瞧不起赖三这个家伙，只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眼力劲够毒，脑子也足够灵活，从之前的几次合作中，还真得没有出现这个家伙看走眼的时候，于是竖起大拇指故作惊叹道：“不错，不得不承认你赖三的眼光独到，按照你的发现，这家人家绝对不对劲，能够拿出香蕉送给别人的家庭，肯定是头大肥羊。你放心吧，真得有了收获，我做主了，这次起码分给你两成的好处。”
牛巡长当然清楚，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草，像赖三这种家伙，根本就没有啥底线和原则，眼珠子里只有钱，只要给足了好处，今后只要再有消息，绝对会主动跑来通知自己，反正是凭空多出来的好事，牛巡长当然也不会过于吝啬。
听到牛巡长的许诺，赖三乐得眉开眼笑，他也曾经跟好几个警察局的巡长、队长打过交道，其中眼前的这个牛巡长算是比较大方的一个了，而且在圈子里的信誉很好，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牛巡长干出过河拆桥的事情，因此才第一个想着跟对方汇报。
于是赖三凑到牛巡长的跟前，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牛巡长，这户人家就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隔壁的东跨院，以我的眼光，那户人家绝对是一头大肥羊，这回咱们肯定能够发笔横财。”
赖三越说越兴奋，仿佛眼前出现了一堆白花花的现大洋，可惜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当自己说出那户人家的具体地址后，牛巡长的脸色异常精彩。
说完了自己发现的消息后，并没有听到牛巡长开口说话，赖三这才有些奇怪地看向对方，他吃惊地看到，牛巡长正脸色古怪地看着自己。
半晌后还是赖三呐呐地开口道：“牛巡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牛巡长轻轻叹了口气：“赖三，你也是在街面上厮混的人，想必应该知道青山堂吧？”
赖三露出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咱四九城的老人，谁不知道青山堂？要知道青山堂的岳守拙大夫可是有着中医圣手之称，绝对是咱们四九城的第一名医呀。”
牛巡长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那你听没听说到，今儿个上午驻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的坂垣征四郎司令官和安达二十三参谋长一起去青山堂的消息？”
赖三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羡慕之色：“今儿个皇军这么兴师动众去青山堂，道上的弟兄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以前只是听说那位青山堂的岳守拙大夫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谁又能够想到竟然还跟皇军的司令官和参谋长有关系？现在大伙儿都在议论，之前那个正阳门一带的老大关瘸子不知死活，竟然敢打青山堂的主意，他也就是从茶楼上掉下来摔死了，否则如果知道了青山堂岳守拙大夫竟然还认识皇军的司令官和参谋长，还不得吓破胆？”
牛巡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关瘸子是不知死活，可是你赖三的胆子也不比关瘸子小呀。”
赖三吓了一跳，要知道关瘸子活着的时候，手底下可是有着四五十号兄弟，绝对是正阳门一带青皮混混的老大，自己也只是一个在底层厮混的小人物，又怎么可能跟对方相提并论？从牛巡长的话里透露出的意思，显然今天自己发现的那头大肥羊跟青山堂有关，于是赶紧急切地开口询问道：“牛巡长，求您看在小弟以前多少也有点用处的份上，指点一二，您放心，咱赖三也不是差事儿的人，今后只要再有消息，绝对马上过来向您汇报。”
牛巡长听后心里暗自满意，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严肃地开口道：“赖三，我也是看在咱们平时关系不错的份上，才出言提醒一下你。告诉你吧，青山堂的岳守拙大夫只是一个掌柜，而青山堂的东家另有其人，就是你今天发现的那户人家，那里如今居住的是青山堂的于少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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