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样的声音？
像什么在蠕动，黏糊糊，湿淋淋，贴着地面在爬行。
听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来了。”纪帆握了握手心，神色凝重地看着前方的黑暗，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沈锡打了个寒颤，不动声色往后退，游谦注意到他的动作，上前一步给他打掩护。
“怎么这么慢？”
游谦的问题不用回答，就知道答案了。
看着那团马赛克慢吞吞地爬过来，青烟的尾巴被马赛克吸入，身体慢慢凝实，勉强有了四肢和脑袋，等到白烛烧完，那坨马赛克才有了人样。
欧星华能察觉到对面几个人的态度，不是很友好，又掌握着这种莫测的手段……
他试探地问：“你们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的身份，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
辛石头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掰断了左手的小拇指，“你是怎么死的？”
欧星华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回答：“被栾南那个**报复的，死了也不消停。”
辛石头得到答案，满意点头，无视欧星华恐惧的表情——鬼也会恐惧，真有意思。
他回头，问身后的几人：“招魂的仪式毕竟是你们凑积分布置的，有什么问题想问的话，我可以帮你们问，不过，只剩四个问题了哦。”
辛石头晃了晃左手，除了小拇指之外，还剩四根手指头。
沈锡戳了戳游谦的背，游谦不自在地动了动，无奈上前：“除了栾南之外，你还害了谁？”
又一根手指断掉，辛石头面色不变，好像没有痛觉一样。
欧星华再次吐露真言：“数不过来了，直接害死的，间接害死的，这些年太多了……”
沈锡面露厌恶地看着欧星华，说了一句：“人渣！”
事到如今，欧星华也无所谓了起来，看样子，自己肯定会被扒个干净，听到沈锡的骂声，他破罐子破摔地开口：
“呵呵，要是我活着，一定要把你卖到一个好地方，那里的人就喜欢你这种欠调那个教的。”
游谦不爽地看着这个张狂的鬼，手一甩，一根钉子钉在他的嘴上，欧星华只觉得像被烙铁烫穿了嘴，好不容易凝聚成的魂体开始溃散。
游谦适可而止，把钉子收回，毕竟这个鬼还有用，等问完以后，他再继续。
欧星华畏缩地看了他们一眼，就低下了头。
“第三个问题……”
“不用了，我自己说吧……”欧星华颓然飘在白烛上方，他试过了，他根本离不开这里，只能任人宰割。
那种全身不受控制地感觉太可怕了，他宁愿主动交代。
辛石头一直笑着，此时语气温和地说：“你最好说实话哦，一会儿我会问你，你有没有撒谎。”
他再次晃了晃左手，笑得无害，“要是敢骗我们，我会让你知道，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好，好，我说……一切都要从我在法国旅游时，被一个黑袍子的陌生人拽住，安利他信仰的无所不能的神开始……”
*
林献一脸懵逼地送走两个年纪不小的师兄，回到家里还觉得晕晕的。
大师兄和二师兄非要给他送礼物，大师兄送的“老房子”房产证，二师兄送的一箱子“不值钱的石头”。
等他们走了以后，林献仔细一看，吓了一跳。
首都的四合院一套，这就是老房子？那确实够老的。
另一箱子灰扑扑的石头，林献看完后刚想松口气，就看到一块切开的石头，那抹水润清透的翠绿……
“凌鸢……快来扶我一把，我有点晕……”
林献一口气没上来，倒在沙发上。
凌鸢从厨房里跑出来，一手握着锅铲，腰上还系着围裙，神情急切地冲过来，“怎么了献献？是不是不舒服？”
“你看……”林献一指，凌鸢顺着看过去，顿时明白了。
“献献，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你那两位师兄，其实背景都不小。”
林献的大师兄，名叫魏和通，祖上就富，放在古代那叫世家出身，以前是W市市长，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主动引咎辞职，拜何文正为师。
林献的二师兄，名叫卞俊达，四个字来讲：家里有矿。国内国外都有矿的那种，他家是经营珠宝生意的。三十多岁被对家下了咒，差点死掉，后来何文正救了他，他干脆学着魏和通，拜师学艺去了。
“怪不得……师父明明看起来十分嫌弃两位师兄，却还总带着他俩……”林献喃喃道，心中恍然大悟。
何文正无奈摊手：没办法，我也不想收这种笨徒弟，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
校庆暂停了。
死亡却没有停止，甚至如同病毒，有扩散的趋势。
林献站在教室外面，教室门口围着一群人，教室大门开着，却没有一个人要进去。
只因，教室里的吊扇上，挂着两具尸体，青色僵硬的脸正对着门口，黯淡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是田斯雅和田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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