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宋家的书房里投下一道斑驳的光影。宋玉芙站在窗前，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庭院里那几株已经褪尽枝头最后一片叶子的梧桐树。
桌上的文件静静地堆放着，每一份都仿佛是家族即将面临的厄运的注脚。宋老爷子近来越发沉默，整个宋家笼罩在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之中。
"小姐。"管家王德轻轻敲响门框，"有位贵客来访。"
宋玉芙回过神："谁？"
"沈若兰。"
她愣了一下。自从上次在家族聚会上的那次交锋后，沈若兰很少主动过来拜访。
"请她进来。"宋玉芙平复了一下心情。
沈若兰走进书房，她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旗袍，端庄而优雅。目光与宋玉芙相触，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坐吧。"宋玉芙示意。
沈若兰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看来，情况不太好。"
这是一句再明显不过的陈述。宋家如今的处境，在商界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曾经风光无限的商业帝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
"你今天来，是想说什么？"宋玉芙没有拐弯抹角。
沈若兰轻轻抚平裙摆："我们之间，有些事情需要谈谈。程远山对宋家的围剿已经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宋玉芙苦笑："难道还用你来提醒我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处境。"
"清楚又如何？"沈若兰语气平静，"重要的是，你打算如何应对。"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挑衅。宋玉芙当然明白。但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她声音有些疲惫，"程远山已经在金融市场上对我们进行全方位围剿。股票、融资、项目，处处受制。"
沈若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所以，你需要一个出路。"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宋玉芙沉默了。她何尝不知道，现在的宋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程远山的报复来势汹汹，仿佛要将宋家彻底置于死地。
"我有一个建议。"沈若兰放下茶杯，"部分退让，保存实力。"
"退让？"宋玉芙冷笑，"退到哪里？"
沈若兰目光如炬："战略性撤退。放弃一些不那么重要的项目和资产，集中力量保住家族的核心利益。现在固执己见只会两败俱伤。"
这番话说得直白而深刻。宋玉芙知道，沈若兰说的是实话。程远山的打击已经如此之猛，宋家已经没有完全抵抗的余地。
"你凭什么帮我们？"宋玉芙审视着沈若兰。
沈若兰笑了："谁说我是在帮你们？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商场上彻底失去平衡。程远山太过咄咄逼人，这对任何人都不是好事。"
这是一个精妙的平衡之道。沈若兰向来就是这样的角色——游走在各方利益边缘的智者。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管家匆匆走进来："小姐，不好了！金融市场上又出事了！"
宋玉芙接过报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关于宋家最后一个重要项目的融资报告——彻底失败。
"完了。"她喃喃自语。
沈若兰仍然保持着平静："还没完。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还有转机。关键是如何转。"
这一刻，宋玉芙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沈若兰向来以智慧着称，如果她愿意给出建议，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具体怎么做？"宋玉芙问。
沈若兰缓缓说道："first，我们要切断程远山的财务补给线。他能如此猛烈地打击宋家，背后必然有资本支持。找到并切断这个支持，就是关键。"
宋玉芙若有所思："你是说，要从根本上瓦解他的势力？"
"不是瓦解，是重新洗牌。"沈若兰纠正道，"商场如战场，有时候退让并非认输，而是为了更好地重新站起来。"
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宋玉芙陡然清醒。她意识到，自己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我需要详细的方案。"宋玉芙说。
沈若兰微笑："这就要从你们宋家的对外业务说起了。我们需要重新梳理每一个项目，找到可以转让、可以切割的部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两个女人在书房里详细讨论着宋家的未来。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书房里只有台灯散发着温和的光线。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沈若兰突然说。
宋玉芙一愣："那是在很多年前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
"彼此都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沈若兰轻笑，"现在看来，聪明并不等于成功。"
宋玉芙默然。岁月如刀，在这些商界女性的脸上留下了成长的痕迹。曾经的锋利与傲气，已经被岁月磨砺成更为圆融的智慧。
"走到今天，谁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宋玉芙喃喃自语。
沈若兰目光深邃："生活从来不会按照我们预想的剧本走。重要的是，当剧本改变时，我们如何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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