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福音和衣蜷缩在床上，双颊通红，喉间干渴异常，目光紧盯着忙进忙出打水进来倒进浴桶中的宋炳文。
将最后一桶冷水倒进去后，宋炳文转身来到床边。
“阿音，来，我抱你过去。”
魏福音伸开手臂，环上他的脖子，激得宋炳文没来由一阵颤栗。
他避开视线，尽量平复呼吸，将她烫热的身子打横抱起，走到浴桶边。
“阿音，你确定……泡冷水就可以么？”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担心她多想，误解他的意思，可是更担心的是，她这样忍下去，会危及性命。
“我从前在……北境，中过这种毒……放心，不是一定要……做那种事……”
宋炳文耳根通红，连连点头，脖颈处不知不觉泛起青筋——
因为阿音嘴上这样说着，可是手已经沿着他的肩膀向下探索，在他胸口处不断作乱，他知道她是无意识的，更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到桶边。
“阿音，水很凉，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魏福音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似乎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半阖着湿润的红唇，眸光迷离涣散，嗓子里发出细弱破碎的轻吟。
“阿音，松手，你这样，没办法下水……”
宋炳文快疯了！
他扯不开她的手，她身上的香味包裹了他整个鼻腔，甚至快冲进他的大脑，她滚烫的身体依偎在他胸口，低头就能看见那抹极具诱惑的侧颜。
她眼睫微垂，小幅度颤抖着，香汗贴着脖颈滑下来，滑到锁骨，滑到更幽深处……
宋炳文看了一眼紧锁的房门，终于咬了咬牙关，低头附在她耳边，“阿音，对不起，冒犯了！”
接着，他抱着她迈进了浴桶，按住她作乱的双手，带着她一起沉入冰凉刺骨的水中。
怀中的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激得狠狠一颤，像在抓救命稻草般抱紧男人的腰身。
“冷……好冷……”
她牙关上下打颤，神智却在慢慢恢复清明。
宋炳文紧紧拥住她纤薄的背板，以为自己这种时候根本想不了其他，可是当胸膛的位置感受到一团柔软的弧度，他错愕又狼狈地僵住了身子。
宋炳文觉得自己快产生错觉了。
浴桶里的水温似乎在升高？
为什么阿音一直抖着身子说冷？
他热得快爆炸了。
时间像房中的水汽，缓缓流淌。
魏福音渐渐停下颤抖，意识恢复的那一刻，一滴滚烫的汗珠落在她的眼皮，她抬手抹开，缓缓睁眼，对上宋炳文紧闭的双目。
“炳文，我好像……好多了。”
宋炳文骤然睁开双眼，双手飞快从她背上撤离，几乎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浴桶，背过身结结巴巴地解释：
“阿音，我不是想占你便宜，你方才不撒手……”
“我知道，不必解释，去给我拿干净衣服，再烧些热水。”
宋炳文忙不迭地应声，冲出屋子。
这一夜，魏福音先泡了冷水，褪了药性，又及时洗了热水澡，总算没有着了风寒。
次日一早，她从柔软的床榻上醒来，想起昨夜闹哄哄的情形，不由发笑。
等她打开房门，却看到宋清柔站在外面，似乎等了她好久。
“阿音……公主，我哥不知为何得了风寒，不能下地，但是他有话同你说，托我转告你，若醒了，可否到他院中瞧一眼。”
宋清柔说完这句话，转头就要走，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折回来，将一直抱在怀中的手炉塞到她手里。
“多穿些，别像他似的冻着身子。”
她低着头，扔下这句，又转身跑走了。
魏福音望着她的背影，鼻腔泛酸，心中五味杂陈，又喜又悲。
想到清柔说的话，她顾不上收拾自己，没做任何妆点，进屋披了件保暖的大氅，抱着清柔给的手炉便去了宋炳文的院子。
进了屋门，她磨蹭着走到床边，看到他身上压着几床厚实被子，正睁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宋炳文察觉到她的靠近，嗡着鼻音提醒，“公主坐得离我远些，提防我将病气过给你。”
魏福音偏不听他的，直接撩开裙摆坐到了他的床沿。
宋炳文哑然了半天，急得咳了几声。
魏福音匆忙起身想去倒水。
“公主先别忙，听我说几句话。”
她一怔，低眉顺目重新坐了回去。
宋炳文叹了口气，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又往后退了些，背脊抵到床栏上，尽量与她拉开些距离。
“公主，我认了。”
“什么？”她怔愣着抬头，素净的脸庞不施粉黛，显得比往日稚嫩纯真了几分。
“我宋炳文，认了。”
“不管这大成是谁当皇帝，不管你瞒了我多少，不管你是否知道并参与皇权争斗，我都认了。”
“从今日起，我宋炳文，只是你的侍卫。”
“我效忠的是你，不管你是长公主也好，夏二小姐也罢，你要做魏辞的皇后也好，要跟裴衡去东离也罢……”
“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阿音，我一直不敢承认——我这颗心，早就不知从哪一天起，只为你而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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