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是滑动枪栓的声音。
“别让我重复第三遍……甘比诺先生，请退后。”玄业举着手枪，面无表情。
“你……你喊我什么？！”
老甘比诺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喃喃道：“卡尔……我是你的父亲啊！”
玄业笑笑，摇头：“你的儿子卡尔，刚刚已经割腕自杀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人叫玄业，玄黄的玄，霸业的业。”
“卡尔的生命，是你赋予的，而玄业的生命，则是谢牧先生赐予的。”
“如果世间只有一位神明，那一定是谢牧先生。”
轰！
老甘比诺只觉得自己血液上涌，差点昏死过去！
自己的儿子这是怎么了？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你竟然要拿枪杀死你的父亲！！”
“你是狼！”
“不。”
“你比狼还恐怖！”
“你是鬼……对，你不是我的卡尔，你是鬼！！”
看着老甘比诺的癫狂模样，玄业嘴角划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这不正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么？！”
老甘比诺心神剧颤，嘶吼道：“我可是你的父亲！”
玄业笑笑：“可……我是教父！”
“身为甘比诺家族成员，不是应该绝对服从教父的意志么？”
“这也是您教我的啊……您，忘了？”
老甘比诺如遭雷击，呆若木鸡！
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当年交给儿子的东西，此时会以这种方式反馈在自己身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果报么？
……
夕阳下，余辉如火，将整个书房照的通透，如同回光返照。
老甘比诺落寞的站在原地，心如死灰。
是啊。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儿子拿枪指着还让人心寒的呢？
院内传来一阵喧闹，像是有人闯了进来。
玄业笑笑，握着黑色手枪的右手紧了紧，淡淡道：
“父亲，您该上路了。”
话音落，玄业食指扣动扳机。
老甘比诺漠然闭上双眼。
砰。
书房门被猛地踢开，去而复返的王重阳闯进书房，随即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视线中，玄业将手枪丢到地上，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书房。
视线中，老甘比诺跌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王重阳若有所思，附身捡起那支黑色手枪，退出弹夹后，摇摇头。
“没子弹的……”
王重阳道。
随后，王重阳递给老甘比诺一杯水，喃喃道：“玄业到底还是那个玄业……”
老甘比诺讷讷点头，茫然看向王重阳：“怎么回来了？”
王重阳笑笑：“大师兄让我保你一命，我事没做完，怎么能走？”
老甘比诺心内一突，似是猜到什么，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王重阳点头，认真道：“没错……你的血光之灾并不是八师兄，而是你的儿子玄业……”
说到这，王重阳下意识瞥向玄业消失的门口，喃喃道：“不过现在看来，到底还是被大师兄算准了……命有贵人，有惊无险啊！”
“贵人？”
老甘比诺淡淡道：“谁是贵人……你么？还是大师兄？”
王重阳摇头，认真道：“是我八师兄……谢牧，他才是你的贵人！”
老甘比诺脸色一沉，厉声喝道：“狗屁的贵人！卡尔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受了谢牧的蛊惑……他竟然敢对自己的父亲动枪！”
王重阳眼眸一沉，意味深长道：“大师兄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糊涂蛋！！”
老甘比诺瞬间一愣。
“还不明白？!”王重阳冷声道。
老甘比诺摇头。
“真是愚蠢至极……我问你，玄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谁的错？
我八师兄？
你放屁！
我八十兄才认识玄业多久？
是你！！
把玄业逼到绝路的人是你！
是你把一个仁义谦谦的君子，逼成了一个险些弑父的疯子！！
是你用所谓的铁血，所谓的甘比诺家族的荣光，强行抹杀了玄业心中的仁慈！！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还有脸怪我八师兄？
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看似因为我八师兄而起，实则他只是根导火索……引爆你们父子之间积累已久的暗疮的导火索！
如果我八师兄没有出现，没有他挑破你们父子之间的脓疮，如果任由你们父子之间的隔阂加深，加深，继续加深……你想过后果么？
那时候，你觉得玄业会用一柄不装子弹的枪对准你？
做梦！！
你现在还有脸抱怨我八师兄！！
老甘比诺，说真的，如果不是大师兄逼着我救你，我真的懒得搭理你！
你的心思太过狭隘。
你让我恶心。
王重阳眼神冰冷，丝毫不加掩饰他对老甘比诺的厌恶。
走到书房门口，王重阳停下脚步，淡淡道：
“对了，大师兄让我转告你……他说你和剑楼的缘分尽了，今后井河不犯，各走阳关。”
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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