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两个手下，治疗灵魂方面的伤势……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后。
“嗯……”
一声痛苦的呻吟，从李默口中发出。
他那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剧痛，整个人如同溺水之人，在床上剧烈地挣扎起来。
紧接着，一旁的赵虎也发出一声闷哼，悠悠转醒。
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涔涔，面色憔悴得如同大病初愈。
“总……总旗大人……”
他们看到了床边的陆长平，都是一惊，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之后，挣扎着便要起身行礼。
“别动。”
陆长平伸出手，将两人轻轻按住，声音不容置疑，“你们伤得很重，先躺着。”
他看着两人眼中那挥之不去的惊恐，声音压得很低。
“告诉我，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默与赵虎愣了一下。
眼睛转了转，然后好像才明白，眼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接着，这两人突然对视一眼。
陆长平清晰看到，两人眼中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
“大人，”
此时，李默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昨天……昨天我们二人照例在西城巡逻。”
赵虎也喘着粗气，接过了话头。
“一开始都好好的，可走到一半，我跟李默就突然觉得……眼皮子发沉，困得不行。”
“我们也没多想，只当是这几日查案累着了，正准备去街边的茶摊买碗提神的浓茶。”
李默的眼中，惊恐之色更浓了。
“可我们才刚迈开步子，就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越来越晕乎，手脚也开始不听使唤。”
“那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赵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我们怀疑是被人下了毒，立刻就吞了解毒丹！”
“可是……没用。”
李默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那解毒丹，就像是吃了一颗糖豆，一点效果都没有。我们俩知道糟了，拼了命地想往衙署赶，可身子越来越软，脑子也越来越沉……”
“然后……然后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虎的声音低了下去，“等再醒过来，就看到您了。”
听完两人的叙述，静室之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陆长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的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静室之中，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李默与赵虎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敲在陆长平的心上。
他们醒来后，对自己如何受伤，为何昏迷，竟是毫无头绪。
若是之前。
陆长平还只是怀疑，但现在，就有些不得不相信了。
这绝不可能是寻常的袭击！
陆长平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数道身影。
那个与他同样是总旗，处处针锋相对的王承德。
有可能，但他的手段，应该不至于如此诡异。
被关入天牢，却依旧恨他入骨的赵克，以及赵克背后那张盘根错节的大网？
可能性更大，这些人行事阴狠，不择手段。
但还是那句话。
他们有更多更好的手段。
像这种私下寻仇，是最不理智，也是最没用的做法。
而听完李默两人的话。
这二者的怀疑，更是越来越小。
可能性最大的。
就只剩下神出鬼没，至今连是人是鬼都未曾弄清的“梦魇”案真凶！
陆长平的瞳孔微微紧缩。
自己如今已是这桩悬案的主查之一，更是唯一一个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的人。
对方想要除掉自己这个威胁，先剪除自己的羽翼，再合理不过。
可自己没有任何直接的线索，一切都只是猜测。
而且……若真是这梦魇案的凶手。
自己即便有证据也无用。
因为现在。
还没有将其彻底捉拿归案。
“总旗大人……都怪我们没用，给您丢脸了。”
李默挣扎着，想要坐起身，脸上满是羞愧与自责。
赵虎也垂着头，那张黝黑的脸上，第一次没了往日的火爆，只剩下纯粹的懊恼。
“是我们太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行了。”
陆长平伸出手，将两人轻轻按住，“现在说这些没用，好好养伤才是正事，你们快些把伤养好，之后，我带着你们，让你们亲自己，给你们自己报仇。”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对着一直守在外面的清颜，沉声吩咐。
“他们两个的伤还没好利索，这段时间，巡逻的事就先停下。你多费心，照顾好他们。”
清颜点了点头，那张冰冷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暖意。
“总旗放心。”
陆长平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了这间压抑的静室，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人。
他缓步走在返回文丞相府的路上，秋风萧瑟，卷起几片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
他的眉头，却始终紧紧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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