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瞬间灌入口鼻,王海洋拼命屏住呼吸,一把抓住身边的李苗苗。湍急的水流裹挟着车厢的碎片从身边冲过,能见度极低。他用力蹬着双腿,拖着李苗苗向上游去。
"游上去!快点!"张队长的声音从水面传来。
终于浮出水面,王海洋大口喘着气。他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也都在河面上挣扎。徐静正扶着胡鹏和林启，工程师和医护人员也都露出了头。那些破碎的车厢正在缓缓下沉,消失在漆黑的河水中。
"快上岸!这里水流太急!"张队长已经游到了河岸,正在帮大家上来。
王海洋背着李苗苗,费力地游向岸边。河水冰冷刺骨,湿透的衣服沉重地往下坠。李苗苗紧紧抓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这些。马上就到岸边了。"王海洋咬着牙说。
终于爬上岸,众人瘫倒在地。刺骨的寒风吹在湿透的衣服上,让人不由得打起哆嗦。
"都没事吧?"张队长检查了一圈。所有人虽然狼狈,但好在都完整地逃了出来。
"那个怪物呢?"胡鹏喘息着问。
大家望向河面。除了翻滚的浪花,看不到任何异常。那个液态金属怪物似乎被扔在了隧道里。
"没时间管它了。还记得通知上说什么时候吗?"林启站起身说。
"1130。"张队长看了眼手表,"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往哪走?"工程师问道。
"看那边。"徐静指着远处,"有条公路,应该能通向高速。"
众人勉强站起来,开始向公路方向移动。王海洋再次背起李苗苗,衣服还在不停地滴水。
"王海洋,你的手臂没事吧?"徐静注意到他手臂上还残留着一些液态金属留下的伤痕。
"没事,纳米机器人正在修复。倒是你的伤口怎么样?"王海洋说。
徐静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不碍事。"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轰鸣从远处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几架战斗机正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朝着园区方向飞去。
"开始了。"张队长说,"我们得加快速度。"
战斗机在园区上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紧接着,更多的战机从四面八方赶来,在空中编队飞行。
"他们是来确认打击目标的。轰炸机马上就到。"张队长解释道。
果然,没过多久,十几架庞大的轰炸机出现在天际。它们排成一列,缓缓靠近园区。沉重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痛。
"趴下!"张队长突然大喊。
第一枚炸弹脱离机翼的瞬间,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刺目的强光照亮了整个天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席卷而来,掀起无数碎石和尘土。
"继续跑!别回头!"张队长吼道。
更多的炸弹接连落下。整个园区笼罩在火光中,一朵朵蘑菇云腾空而起。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焦糊的气味。
李苗苗在王海洋背上微微发抖。他知道她正在看着那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被付之一炬。
"别看了。那些都过去了。"王海洋轻声说。
连续的爆炸仿佛永无止境。大地在剧烈震动,仿佛末日降临。天空被浓烟笼罩,太阳变成了一个暗红色的光盘。
终于到达了高速公路。一个孤零零的收费站立在路边,值班室里亮着灯。
"你们这是怎么了？掉水里了？"值班的收费员看到这群浑身湿透、灰头土脸的人,有些惊讶地说。
"我们需要用你的电话。"张队长掏出证件。
收费员看了看证件,连忙打开值班室的门:"快请进。"
众人走进温暖的值班室。收费员给每人倒了杯热水,又拿出几条毛巾。
张队长拨通了一个号码:"黑熊9号,确认编号7749。是的,我们已经安全撤离。目标区域正在清除中。当前位置是312省道收费站,请求紧急支援和医疗救护。"
"救援直升机十多分钟后到达。"他放下电话说。
"那些纳米机器人......真的能被炸弹消灭吗?"胡鹏望着窗外问道。园区方向的天空已经被浓烟完全遮蔽,爆炸的火光依然在闪动。
"高温会破坏它们的结构。但更重要的是切断它们之间的联系。只要不能形成共振网络,它们就构不成威胁。"李苗苗说。
"那个新的林启呢?他应该早就离开园区了吧?"徐静突然问。
"他一定会再出现的。这场闹剧还远没有结束。"林启望着窗外说。
王海洋看了看手臂。那些纳米机器人依然在他体内活动,但似乎变得安静了许多。或许被怪物吸那一下损失了不少纳米机器人。
不久后，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探照灯的光束穿透浓烟,在地面上扫动。救援终于来了。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张队长说。
值班室的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今天上午,位于河中岛的某研究园区发生严重火灾,相关部门正在进行处置......"
王海洋苦笑了一下。他知道真相永远不会被公之于众。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那些关于永生与毁灭的疯狂实验,都将和这座园区一起,化为灰烬。
但他总觉得,这一切并未结束。那个带着可怕力量逃走的林启,还在某个地方虎视眈眈。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
直升机降落在收费站外的空地上。旋翼卷起的气流吹散了弥漫的硝烟,露出了远处园区的废墟。那里曾经关于永生的疯狂梦想,如今只剩下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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