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来啦~官军来啦~”
“到哪了?到哪了?”
“跑啊。”看书溂
“快关城门。”
不一刻,郢州城门关闭,街道上行人全部缩回了家里。
“敌军何在,敌军何在?”陈奕领着两千军兵狂奔而来,喝问道。
有个毛,完全是子虚乌有。
陈奕松了口气,又怒火升腾,喝道:“来啊,假传军情,动摇军心,押下去,打!”
“总管饶命,饶命啊。”守门的小卒哭爹喊娘,却毫无卵用。
都被吓得够呛,谁给他求情呢?
发泄了怒火,陈奕刚要下城,只听有人叫道:“敌军,敌军~”
“直娘贼……”陈奕大怒,刚要下令把乱喊的军兵拖下去杀了,却看到几骑快速奔来。
没有旗号,衣甲看不清楚,都是提刀掣枪的军兵。
“备战,弓弩手准备!”陈奕喝令后,又道:“莫要慌乱,只有几个人而已,上不来。”
见城头上一片紧张兮兮,高兴怕有人失手放箭干掉他,只远远地停下,叫道:“舅父,是我,高兴啊。”
陈奕听到声音,仔细打量片刻,确认是高兴,连忙叫道:“放下弓弩……”
咻咻咻~
一片弓箭射出,吓得高兴满头大汗。
幸亏没靠近,否则不得变成刺猬?
“谁让放箭的?谁让放箭的?”陈奕大怒,喝道:“收起弓弩,所有人收起弓弩。”
放箭的太多,没法追究,算了吧。
打开城门,放高兴进来,陈奕问道:“你不是在守白鹿山,为何擅离职守?”
“此处人多耳杂,回府说话。”高兴回道。
按制,郢州当有达鲁花赤以及蒙古本部驻守的,然而博罗欢为了守襄樊,召回了各地的达鲁花赤以及蒙古本部,因此陈奕成了名副其实的最高长官。
进了州衙,高兴把白鹿山之战的经过说了一遍。
“侄儿确实轻敌了,然而即便固守山寨不出,最多两日,山寨必破。”高兴说道。
心理阴影面积太大,忽略了壕沟避炮的可能性。
“你以为襄樊不能守?”陈奕问道。
“侄儿以为不能。”高兴言之凿凿。
想当初陈奕见到高兴时,认定他是个能成就大事的,就把外甥女嫁给了他,自然不会怀疑高兴所说的。
陈奕犹豫,问道:“你以为当如何?”
“侄儿以为宋国必复两湖淮西,若元国不能快速应对,只怕四川亦不可守。
元国攻宋四十余年,皆作白工也!”高兴转入中立状态说道。
“当初劝舅父降元,乃是元国势大,混一就在眼前,却不想小皇帝有神鬼之能,使宋国江山恢复,最不济也是端平年间局面。
且城中守军惶恐,宋军未至便惶恐不安,若大军压境,何以据守?舅父当早作打算。”
如何打算?当然开城投降,甚至现在就去联系宋军。
陈奕却不甘心,道:“大郎死于宋军之手,此仇不报,何以为父?”
高兴张了张嘴,没有劝说。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陈奕想不开属实正常。
两人又聊了一阵别的,高兴回府。
他媳妇李氏怀胎八月,将近临盆,因此留在郢州城里修养,夫妻俩说了一阵私密话,话题不免转到了时局上来。
“你身体不良于行,只能留在城中,若是宋军来攻,母子皆陷于危难之中。
为保全你与孩儿,我意投宋。”高兴捏紧了拳头。
“只怕舅父不同意。”李氏忧心忡忡地说道。
“宋国对舅父大哥并无亏待处,投宋本是不该,大哥临阵不降,实在怨不得旁人,舅父沉迷仇恨,委实不智,我却不能看着他自寻死路。
城中守军多我心腹,可联络聚集,迫使舅父投宋。
即便舅父执迷不悟,礼送离开就是,绝不至于害了性命。”高兴说了自己的计划。
李氏摸了摸肚子,道:“官人做主便好,不必在意妇人。”
“娘子却说的浑话,你我夫妻一体,岂能因此产生芥蒂?”高兴说道。
李氏当然不想坑舅,奈何孩子更加重要。
安抚了妻子,高兴刚要出门联络旧部,忽然听到城头呐喊:“宋军来啦~”
呼啦~
街道上再次狼奔豕突,哪些跌倒在地的,连滚带爬往回冲去,也就是敢出门的人不多,否则跌倒就别想爬起来。
到了城头,才发现又是虚惊一场。
一支十多条船组成的船队往上游而去,水边的人看到了以为是宋军来攻,因此惊慌失措。
这是,城门打开,一营军兵光明正大地出门,看样子是要跑路了。
“赵二,站住!”高兴叫道。
赵二回头一看,立刻跑过来,讪笑道:“大当家的,何时回的城?”
这营军兵大包小包,身上还沾着血迹,显然是抢劫后跑路的。
“尔等要跑路?”高兴问道。
“大当家的,不是小人不讲义气,实在是无可奈何啊。”赵二摊手叫苦:“城中粮草都被搬走了,兄弟们饥一顿饱一顿,又打不过宋兵,不走留着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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