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眼底藏着浓浓的不舍，眼泪也不争气的缓缓滑落，悄无声息的掉进了土里。
张氏颤抖着手，拢了拢白菜的头发，“我女儿，真好看。娘这辈子过的苦，没嫁一个好夫君，也没给菜菜一个安稳的家。但娘自从有了菜菜后，觉得日子是有盼头的，每日虽说辛劳，但是看到菜菜，娘就觉得，一切的苦都值了。”
张氏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轻轻的放到了白菜的掌心，粗糙干枯的手掌覆盖上白菜的手掌，“菜菜要一个人去京城，找沈言卿，能记住吗？他叫沈言卿，见到他人后，你再把玉佩给他。娘救过他，他一定不会不管菜菜的。”
其实张氏也不确定沈言卿会不会管白菜。她看过那个玉佩，触手细腻光泽，质地上乘。她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妇人，都能看出玉佩的值钱，所以那个沈言卿应该是个家境不错的人。
“菜菜每天都要和沈言卿睡觉，睡在一张床上，能记住娘的话吗？”
白菜眼神清澈，显然是没听懂自己娘亲话的意思，“那要睡多久啊？”
“睡到你月事没来就可以不睡了，记住没？”
白菜点头，“我记住了，娘。”
张氏哽咽，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如若不是不得已，她怎么会交代女儿这些？
她的女儿异于常人，实在让她放心不下，也许只有菜菜怀了沈言卿的骨肉，他才会庇佑菜菜余生安稳。
张氏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赌，赌沈言卿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哪怕最后他娶了正妻，只要让菜菜活着，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着，即使被扔在后院不闻不问也是好的。
总好过，女儿被别人诓骗，或是拐回家做婆娘，或是卖进窑子里当个窑姐儿，亦或是，被转手卖去当人小妾的好。
她女儿至纯至善，智商虽然不高，但心地淳朴善良。
张氏不敢想象，如果沈言卿不庇佑她女儿，那白菜将来的命运将会是何种模样。
张氏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又断断续续嘱咐了白菜许多，白菜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
张氏只觉得眼前的人有点模糊，让她看不清。
“菜菜，娘想留在这里，你去挖个大坑，把娘埋在这儿。以后的路，菜菜就要一个人走了，娘，，，娘在天上看着菜菜。”
白菜垂着头，眼泪差点没绷住，暗暗的深呼吸平复心情，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和平时无二，“好，菜菜听娘的，娘睡吧，菜菜给娘抓野鸡吃。”
张氏不舍的摸了摸白菜的头发，“好，菜菜，娘会在天上看着菜菜的，菜菜想娘了，就抬头看看天，娘就能看到你，记住娘今天的话了吗？”
“记住了，我听娘的，娘，你快睡，我去找吃的。”
白菜转身的瞬间，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张氏看着女儿模糊的背影，眼前渐渐陷入黑暗。
‘菜菜，娘的菜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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