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绝望逆着光的身影在视线中逐渐放大，他在向自己走来。
“和快走的操作一样，上半身微微前倾，重心前移，手臂和马奔跑的节奏一样自然摆动手用点力抓紧缰绳，就像电视剧里一样，说“驾”，说的时候腿部夹紧马腹。”
贺炎长舒一口气，看了看身下的马。
他突然问道：“那我需不需要像这样地甩这个缰绳？”
说着，贺炎抖了抖手中的缰绳，像电视剧里的那样。
绝望说：“不需要，你少看那些电视里的东西，人从悬崖上掉下去头发还是向下垂的，你这样会让马受到惊吓的，也会让马造成指令错误的情况。”
“嗯。”
“现在来试一下。”
贺炎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看着眼前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原野，稍微用力抓紧了手中的缰绳。
“驾——”
与此同时，贺炎腿部用力夹紧了马腹，身体微微向前倾斜。
身下的马……
没什么反应？
“喊的声音大点，腿再用力夹紧。”
贺炎鼓足勇气，喊了一声：“驾——”
腿部瞬间用力夹紧了马的腹部。
白马顷刻间狂奔而出。
其实速度并不快，只是起跑的一瞬间贺炎被吓了一跳而已。
迎着风，贺炎的衣服被吹得抖动，远处的草原在缓慢的移动着，脚下的草地正在飞快地往后退。
“用鼻子呼吸！跟滑雪的时候一样，别张嘴，不然容易呛到。”
绝望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
贺炎赶紧关紧了刚想要张开的嘴。
风很柔，没有雪山上那样的凶猛无情，贺炎骑着在草原上奔跑的白马，想起来一首诗。
“白马长枪飘如诗，鲜衣怒马少年时。”
觉得自己的手里应该再有一杆长枪，马换成棕色的，换上一身古装，最好前面再是个日落黄昏，自己骑着马站在悬崖山顶，俯瞰着人间的烟火景象。
最后转身离去。
又或者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贺炎不知道长安在哪，但知道北京在哪。
很久以前的贺炎对大城市充满了无尽的幻想，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炎觉得偏安一隅也挺不错的。
贺炎问“能不能跑再快点？”
绝望说：“可以，快跑的时候，马的步幅会变大，速度也会更快，你得把身体压得更低些，重心再往前移一点，双手要贴紧马鞍，别被甩出去。”
绝望认真地叮嘱。
“我先跑给你看，你跟着来，慢慢学。”
“嗯。”
绝望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黑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
“驾——”
眨眼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了出去，马蹄踏在草地上，发出 “哒哒哒”的声响，就像武侠电视剧里十万火急时马群翻山越岭的声音。
绝望裹挟起了一片风流，向着远方飞奔而去。
身下的白马也呼哧一声，似乎是要夹紧追上去。
贺炎学着绝望刚才的样子，猛地夹住马腹，身体再度往前倾斜。
“驾——”
贺炎骑在马背上，也飞奔了出去。
马背上，贺炎只觉得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响，似在寒夜呼啸一样，但是多了一分深冬没有的激情，眼前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一望无际的草地在贺炎的眼中已经应接不暇了。
他紧紧贴着马鞍，身体前倾，双手死死抓着缰绳，心脏炸响般地狂跳。
白马跑得又快又稳，四蹄交替的节奏均匀有力，没多久就追上了黑马。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自入冬以后，贺炎就没剪理过头发了，打算开学的时候再理，衣角也猎猎作响，这让他更觉得兴奋，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贺炎不停地加速，呐喊声响彻在狂野之上。
“驾——”
“驾——”
……
超过了绝望，绝望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一黑一白，两匹马先后驰骋在原野上。
贺炎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样快活过，他觉得，天地之间，如画的崇山，如诗的川流，绵延万万里而不绝的江河，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攀登到过顶峰的巍峨高山，没有什么是身下的一匹马去不到的。
他抬眼望向前方，看到旷野铺展到天尽头，流云被风推着向前奔涌，像极了胸中翻涌的少年意气，滚烫又坦荡。
因为少年，所以春日的旷野不再只是寻常风景，成了能装下所有热烈与向往的天地。
直到两侧的春草长得齐膝高，被马蹄踏过，翻涌起层层碧浪。
旷野是铺开的宣纸，马蹄踏过的痕迹是浓淡相宜的墨，少年以风为笔，将满腔的热烈与憧憬一笔一画浇灌在这春郊之上。
贺炎想：我要到达旷野的尽头，我要看看它有多大。
向着春光，初升大亮的天光，一黑一白两匹马向后奔驰在无垠的原野上。
……
贺炎记得，自己总共说过没几个游戏项目，滑雪，射箭，骑马，游泳，似乎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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