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层的空气阴冷潮湿。林夜白和白雨竹躲在太平间的暗格里,屏住呼吸。走廊的灯光从门缝透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医院深夜的寂静被各种仪器的滴答声打破,远处偶尔传来电梯运行的嗡鸣。
几个穿着手术服的人推着担架经过,转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从他们的对话中,隐约能听到"最后一个"、"完美配型"这样的词。脚步声渐渐远去,但那些词语却在林夜白的脑海中回响。
等脚步声远去,白雨竹轻轻推开暗格的门。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走廊,透过墙上的玻璃窗往里看。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雾,白雨竹用袖子擦了一下,才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担架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年轻女子,大约二十岁出头,面容姣好。几个穿手术服的人正在为她测量生命体征,记录数据。在手术灯的照射下,女孩苍白的脸庞显得格外脆弱。
"这就是他们的目标,"白雨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年轻漂亮的女孩,适合器官移植的完美'蝴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林夜白注意到女孩手腕上的手术痕迹,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模一样。那道整齐的切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可怕的真相。"他们是怎么选择目标的？"
"医院的体检数据。"白雨竹说,眼神变得锐利,"他们利用常规体检,筛选合适的器官供体。那些突然失踪的女孩,其实都是被他们盯上的。"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就像当年..."
正说着,房间里的人开始给女孩推药。一个戴眼镜的医生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针头刺入女孩的手臂时,林夜白看见白雨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那是..."白雨竹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蝶翼药剂！我在父亲的笔记里见过。这种药物能让器官在体外存活更久,但对供体来说..."她没说完,但林夜白从她的表情中读懂了那个可怕的后果。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电梯运行的声音。又有人来了。两人迅速躲进旁边的储物室,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医疗用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们看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手术室。其中一个人的背影让林夜白觉得异常熟悉。那个挺拔的身形,那种独特的走路姿势...
"那是..."他刚要说话,白雨竹突然捂住他的嘴。她的手很冷,在微微发抖。
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走出来,在走廊上巡视。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两人的心跳上。她的脚步在储物室门口停了一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夜白能感觉到白雨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服。储物室里的空间很窄,两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在这个近距离下,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声。
终于,脚步声继续往前走。等脚步声完全消失,白雨竹才松开手："那是王主任,江海医院外科主任。他和我父亲是同一个研究小组的。"
"你是说..."
"是的,他就是'蝶翼计划'的继承者之一。"白雨竹从包里拿出一个微型摄像机,手指依然在微微发抖,"我们得记录下来。这是唯一能证明他们罪行的机会。"
林夜白点点头,但他的注意力被房间里的另一个细节吸引了。在手术台旁边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上面刻着蝴蝶的图案。盒子在手术灯下泛着冷光,那个蝴蝶图案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力。
"那个盒子,"他指给白雨竹看,声音很轻,"和你父亲笔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里面应该是最新的实验记录。"白雨竹说,眼神变得坚定,"我们得想办法拿到它。那是唯一能证明整个计划的证据。"
但这时,手术室里的人开始移动。他们推着担架向另一个房间走去。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他们却只能躲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生命即将被毁掉。
"来不及了。"林夜白拿出手机,准备叫支援。他不能再让更多的人死去了。
"不行！"白雨竹拦住他,声音里带着急切,"如果惊动太多人,他们会立刻销毁证据。我们得先拿到那个盒子。"
就在这时,储物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刺眼的手电筒光直射过来,让两人瞬间失去了视觉。在这短暂的眩晕中,林夜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就知道会有人跟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在刺眼的光线中,林夜白看见王主任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术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就像十年前夺走两位法医生命的那把刀一样锋利。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那个金属盒子,上面的蝴蝶图案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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