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拉闲散闷地聊天。
“看好住哪儿了吗？”
辛凝：“还在看。”
周祁野：“你们公司在下城区，但下城区的房子都没有中城和上城的好，中城和上城新房比较多，地铁方便。”
辛凝也大致了解过那边的地理环境：“还在考虑。”
周祁野：“上城隔中央公园近，环境可以，还有艺术博物馆，中城区比较热闹，离时报广场近，逛街购物方便。算了还是下城吧，一个人坐地铁不安全。”
辛凝：“嗯，我会很快看好的，你不用操心。”
她客客气气的，就是不想让他插手管她的事。
辛凝岔开话题：“你以前没在曼哈顿上学，这么熟悉？”
周祁野答：“你想去哪儿，我就对哪儿熟悉。”
辛凝嘴角微微上扬，捧着精致的瓷碗，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后，小口小口地喝着，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坐在对面的周祁野一直注视着她，见她突然抿嘴轻笑，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呢？”
辛凝放下手中的碗，轻声说：“你知道你这个人吗？”
周祁野的心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追问：“我怎么了？”
辛凝：“特别会哄骗人。”
说完，她又低下头去，重新拿起勺子搅动着碗里所剩不多的汤汁。
哄骗，听起来怪怪的。周祁野对这个词不满意：“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是大彻大悟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辛凝问，“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进修过？”
周祁野还以为她说他的不好，听到这些话，嘴角轻扬：“是呀。等你走之后，我日日夜夜守在青灯古佛前，诚心诚意地吃斋念佛。等你回来。”
辛凝音色里蕴含着丝丝笑意：“大可不必为了我就要剃度出家。”
周祁野：“我是带发修行。”
“........”
周祁野放在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是老爷子。
辛凝装作没看见垂眸挑着米饭。
周祁野去阳台接了电话回来。
辛凝说：“你有事就先走吧。”
话音刚落，辛凝电话又响起，还是老爷子。
她接起来开了扩音。
老爷子让她过去一趟。
周祁野把电话拿过来：“明天都工作，哪有空回来。”
辛凝知道老爷子叫她过去的意思，离婚的事他们一直没有去办。
辛凝的声音穿插进去：“好，我明天晚上过来。”
周老爷子应声后，挂断电话。
周祁野捏着电话许久，给她锁屏放到桌子上。
辛凝见过老爷子之后，周祁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又出差去了。
一提办手续，他就有忙不赢的事。
-
四月底，辛凝的各项手续都已经办下来，陆陆续续跟身边的人告别。
辛家长辈已经跟她僵了很久，辛凝走前，抽空回了一趟辛家，神龙不见尾的周祁野又突然冒出来，要跟她一起回去。
辛凝的车子停到门口，没有人来迎接。
辛逸明跟人出去钓鱼了。
辛老爷子不想见她，也不在家，只有谢淮玉和辛秩在家里,等她和周祁野吃饭。
阿姨把饭菜摆上桌，谢淮玉让二人吃饭，问：“凝凝什么时候回来知道吗?”
辛秩打断谢淮玉：“还没去您就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了。”
辛凝温声答：“回来时间不确定。”
归期不定，瞿灏天叫她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她已经签了合同不能违约。
辛秩说：“姐，有什么需要家里的，给我打电话。”
辛凝：“好。”
辛秩又问：“都安排好了吗？”
辛凝不需要弟弟替她操心，辛秩在家里已经替她挡了不少责骂，如果不是他跟周祁野，辛凝或许还没那么顺利能走。
辛老爷子不同意她跟周祁野分开。
“都安排好了，你们不用操心。”
辛秩问什么，辛凝总是云淡风轻一句带过，他也操不上心。
周祁野沉默不语。
饭后，谢淮玉拉着辛凝说了会儿话。
让她一个人在外凡事先以自己为主，注意身体，多给家里打电话云云。
周祁野拎着她的包在门口等她。
手机在震动，周祁野拉开包，看到里面的协议，目光一怔，心中悬着的那颗石头终于砸了下来。
辛凝出来，周祁野把包递给她，主动替她拉开副驾位的车门。
他要开车，辛凝也就随他了。
辛凝上车：“带我去一趟月浅湾吧，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收拾。”
周祁野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好。”
到月浅湾，两人一同上楼。
灯打开，熟悉的装修和家具再次映入辛凝眼帘。
家具都太过规整，给人一种已经很久没有人气的感觉。
周祁野弯腰替她拿来拖鞋，放到脚边。
辛凝换鞋进去，径直走到衣帽间，开始收拾东西。
周祁野站在一边，看着她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往箱子里装，也没装多少，还有她自己买的一个表盒，在她首饰柜里一直没动过。
辛凝拿着表盒看了许久，装进了行李箱里。
周祁野送给她那套收藏级别的套链，还有各式各样的包以及首饰，辛凝一样都没有装。
周祁野无力出声：“你在那边需要什么再买。这些就放这儿吧。”
“能收拾的我都收拾走，你……”辛凝微微张了张嘴，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给你腾地方，总不能人走了还占着位置。”
周祁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静静地站在一旁，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辛凝。
辛凝转过身去，再次打开衣柜仔细地检查起来。她轻柔地抚摸着那些挂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手指缓缓滑过一件件精致的包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这些包和衣服我都带不走了，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烦恼。”辛凝看向周祁野，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说，“你让方阿姨来挑一挑吧，如果有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都扔掉好了。”
说完，辛凝轻轻地合上了衣柜的门，像是关闭了一段不堪过往的回忆。
周祁野静静地伫立在她身后，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一动不动。
他那半张深邃俊朗的脸隐匿在昏沉的阴影之中，让人难以窥视其真实表情，目不转睛地望着着前方那个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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