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微微颔首："看来他是准备按计划行事了。"
"是啊，"方谦递上一份名单，"这些人都是温党旧部，现在正寻求新的靠山。"
"曹化淳那边呢？"
"他最近很安静，"方谦压低声音，"但据说昨晚宫里灯火通明，似乎有重要人物进宫......"
内阁值房内，周延儒正埋首批阅奏章。
烛影摇曳，映着他微微发白的须髯。突然，他察觉到一丝异样，猛地抬头。
"是谁？"
"周阁老这么晚还在办公，真是敬业啊，"曹化淳不知何时已立在房中，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陛下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这位新晋阁臣和深受皇帝信任的内侍，都想在这次权力重组中占得先机。
次日早朝。
周延儒突然出列上奏："臣以为，眼下边防空虚，应当重用荆襄总督杨嗣昌。此人熟悉边务，堪当重任......"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分成两派。
支持者认为杨嗣昌确有才干，曾在川陕立下战功；
反对者则提醒他在四川时的劣迹，征收钱粮过于苛刻。
"杨嗣昌此人如何？"回府后，卡洛琳娜一边沏茶一边问道。
李修然接过茶盏，若有所思："此人能力确实不俗，但性格狂妄，且与周延儒私交甚笃。若让他掌握军权，恐怕会助长阉党气焰。"
"那我们要设法阻止？"
"不，"李修然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们反而要推一把。欲擒故纵，让他们暴露得更彻底些。"
接下来，李修然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朝堂上支持杨嗣昌。这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各方猜测。
"李大人近来与周延儒走得很近啊，"一天，曹化淳在御花园假装不经意地与李修然相遇，"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曹公公说笑了，"李修然不卑不亢，"下官只是认为杨大人确实有治军之才。难道公公对他有什么看法？"
与此同时，李修然暗中部署：
派人搜集杨嗣昌在四川的罪证
安插眼线监视周延儒的动向
准备好应对各种变数的后手
"证据都齐全了吗？"他问方谦。
"都在这里，"方谦递上一个密封的包裹，"包括杨嗣昌与满清的往来密函，贪污军饷的账本，以及勾结地方势力的证据。"
一个月后，杨嗣昌果然被征召入京。
正当周延儒沾沾自喜之际，变故陡生。
"陛下！"李修然在早朝上突然上奏，"臣发现杨嗣昌在四川任上有重大违失！还请陛下明察！"
他当堂展示了证据，条条都指向杨嗣昌通敌叛国、贪污军饷的罪行。
朝堂上一片哗然。
杨嗣昌面如死灰，跪地叩首："臣冤枉啊！这些都是伪造的......"
"伪造？"李修然冷笑，又取出一封密信，"那这封你亲笔写给满清将领的信，又作何解释？"
崇祯龙颜大怒，立即下令锦衣卫彻查。周延儒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案件调查期间，朝堂上的气氛诡异至极。
人人自危，不知李修然手中还握有谁的把柄。
"周大人，"李修然在下朝时故意走到周延儒身边，"天气转凉，该添衣了。"
周延儒听出了警告之意，额头沁出冷汗。他知道，李修然手中可能还有自己的罪证。
一个月后，杨嗣昌案尘埃落定：
杨嗣昌获罪流放
周延儒因推举不当被降职
温党余孽尽数清除
朝堂上形成新的格局
深夜，李修然的书房。
"这次的胜利，代价不小，"卡洛琳娜沏了一盏清茶，"我们在朝中暴露了太多实力。"
李修然点头："但值得。至少现在边防的军饷不会再被挪用，满清在朝中的暗线也被我们铲除了一批。"
深夜，五鹿园内灯火微闪。
李修然的密室中，几支红烛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幽深。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红木案几，上面摆着几份密档。
"曹化淳这个人很难对付，"孙承宗捋着花白的胡须，眉头紧锁，"他在宫中经营二十余年，羽翼丰满，而且深得陛下信任。"
"正因为如此，"李修然在舆图前来回踱步，"我们才不能用寻常手段。这个魏忠贤的旧部，这些年积攒的把柄和人脉，足以让他全身而退。"
卡洛琳娜从暗格中取出一叠泛黄的资料："这是我们收集的东厂近年来的行动记录。花了整整三年时间......"
她将资料分类摊开：
东厂密谍的行动轨迹
可疑的资金往来记录
重要人物的会面时间
各地密报的汇总
"有趣，"李修然仔细翻看着资料，"你们发现了什么规律？"
"每次边关告急，曹化淳都会派人出宫，"卡洛琳娜指着几个特殊的时间点，"比如这次，辽东告急前两天，他的心腹李永贞突然出宫；这次，宁远之战前三日，又一个亲信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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