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陌查看着手机上的定位，地图显示从公司到拍摄棚要穿过半个城市，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蜿蜒的红色路线，高架桥的标识像一道未愈的伤疤横亘在城市地图中央。早高峰刚过，但拥堵带的颜色依然刺目，像预警信号般闪烁着。
“我自己想办法过去就行，你的车我不熟悉。”墨陌将钥匙推回桌面，金属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的目光又不经意间掠过林北右手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应该有一段许多年的感情史了，那个位置的皮肤依然比其他地方要白一些，像是一道褪色的印记。
“那回头给你报销。”林北嘴角扬起一个疲惫的弧度，眼角的细纹在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听完林北交代的新拍摄要求，墨陌转身离开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上，将空调的冷气与打印机嗡嗡的声响一并隔绝在内。
她刚把相机塞进包里，手机就在掌心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简讯：【停车场，等你。】
那串没有备注却早已刻进记忆的号码让墨陌的指尖微微发烫，她下意识地回拨，听筒里立即传来熟悉的引擎低鸣。
“不是已经走了吗？”墨陌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产生微弱的回声。
“你进北哥办公室前，他就跟我说了，安排你出个紧急任务，派你去星光基地。”周亚柒的声音混着车载音乐的鼓点传来，背景音里转向灯的滴答声规律得像个倒计时，“我绕到便利店买了包烟，正好来得及接你。”
“不是让你别抽那么多吗？”墨陌的脚步在电梯前微微一顿，拇指按下下行键，映照在金属门的白色灯光映在她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模糊的轮廓，像是某种未定格的曝光，“那刚才怎么不直接说送我？”
墨陌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背带上的磨损痕迹——那是那些年在敦煌拍星空时被三脚架磨的。皮质的边缘已经微微泛白，像是被风沙和时间共同啃噬过的印记。
“我一包烟已经吃得很长时间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周亚柒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像是被车载空调的风吹散了一部分，“我有点待不下去……北哥提起阿擎时的眼神……像是看着某个永远对不上焦的镜头。他满心的遗憾，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前方50米，右转。”周亚柒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背景里车载导航突然响起机械女声，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这个话题。
“确实，不是谁都能像我们勇敢的亚柒那样，这么快走出来。”墨陌故意把“勇敢”两个字咬得很重，金属门缓缓开启，电梯里已经站着一对男女。
随着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墨陌轻声说道，“我进电梯了，一会说。”
指尖按下B2层的按键，墨陌随即闪到最里面的角落，把相机包抱在胸前。金属墙壁映出她模糊的倒影，也清晰地传来前方的对话墨陌迈进电梯，
电话那头，周亚柒轻轻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点沙哑，“少来，你知道我是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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