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通道的出口在一处废弃的锅炉房。秦川和徐晨钻出来时,满身都是铁锈和灰尘。通讯器里方雪的声音依然断断续续:
"位置在A区实验室......云教授留下的笔记本......关于'星辰之泪'的启动程序......"
"具体位置。"秦川一边检查弹药一边问。他们的子弹所剩无几,而那些被控制的人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三楼......生物实验区......"信号突然被强烈的噪音淹没。方雪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听起来很吃力,"快......母体的能量场越来越强......小雪她......"
通讯再次中断。锅炉房的墙壁开始震动,金属管道发出不祥的呻吟。透过生锈的百叶窗,能看到医疗中心方向的天空被诡异的蓝光笼罩。
"我们得分头行动。"徐晨说,"你去找方雪,我回警局调集支援。这范围内的平民都需要疏散。"
秦川点头。他从口袋里取出几盒磁带递给徐晨："带上这个,也许能帮上忙。"
两人刚要动身,锅炉房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云教授站在门口,眼中的蓝光比之前更加强烈。在他身后,站着至少十几个被控制的人,整齐划一地注视着这边。
"'星辰之泪'必须回到它该去的地方。"云教授开口,声音已经完全不是他自己的了,"抵抗是没有意义的。所有具有量子态特征的个体,终将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你说的'我们'是谁?"秦川问。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向后移动,希望找到另一个出口。
"我们是进化的终点。是所有量子态生命的集合体。"云教授机械地说,"二十年前,那些愚蠢的科学家试图用数学模型控制我们。但他们不明白,真正的进化不是被控制,而是整合、统一......"
就在这时,徐晨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正中云教授胸口,但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微微晃了晃。而更令人不安的是,伤口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具躯体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人类。"云教授说,"它正在进化,成为更完美的存在......"
话音未落,他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秦川堪堪躲过,但还是被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云教授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异变,表面覆盖着半透明的组织,隐约能看到能量在其中流动。
徐晨连续开火,但子弹打在那层组织上完全无效。云教授转身挥臂,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徐晨击飞出去,重重撞在锅炉上。而那些被控制的人也开始向前移动,将房间内的空间压缩得越来越小。
"走!"秦川抓住机会,推开身后的紧急出口。大门锈迹斑斑,但好在还能打开。他拉着徐晨冲出去,迎面是一条通往地面的楼梯。
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云教授没有追来,但那些被控制的人正沿着楼梯步步紧逼。他们的动作完全一致,仿佛某个意志的延伸。
"上面。"徐晨说。他的右臂似乎受伤了,但还能行动,"A区在三楼,应该能从这里直接上去。"
两人快速爬楼。但很快发现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 整个建筑里都充斥着被控制的人。他们站在走廊上、办公室里,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个方向。
"它在召集所有人。"秦川说。通过窗户能看到,街道上也出现了同样的景象。无数行人停下脚步,眼中泛起诡异的蓝光,然后整齐划一地向医疗中心方向移动。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涌上心头。母体的影响范围正在以几何级数扩大,很快整个城市都会......"
"那边!"徐晨突然指向走廊尽头。透过布满裂缝的玻璃,能看到生物实验区的标识牌。但与此同时,楼梯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被控制的人即将追上来。
两人加快脚步。走廊地面已经出现裂缝,随时可能坍塌。但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蔓延在墙上的能量痕迹 - 一道道荧光般的纹路,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
终于来到生物实验区。这里的情况比其他区域更糟,几乎每个房间都覆盖着那种半透明的组织。它们从墙缝、地板的裂隙中钻出来,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方雪!"秦川大声呼喊。但除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回应。
一扇又一扇门被推开。每个实验室都空无一人,但留下了明显的打斗痕迹。某个房间里还能看到喷溅的血迹,但不知道是谁的。
"这里。"徐晨指向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上的铭牌显示这是主任办公室,属于云教授的私人空间。
门虽然锁着,但一枪就解决了问题。房间里乱七八糟,抽屉被翻得到处都是。但显眼的是办公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纸页因为某种冲击而微微卷曲。
秦川拿起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注释,但最后一页却是一段匆忙写下的文字:
"这是一个错误。我们都被骗了。母体不是进化的终点,而是某种远古存在的复苏。那个生物早就存在于地球上,只是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形态休眠。而我们的实验,成为了它苏醒的契机......"
"S计划的本质,就是重现那个生物的特征。那些成功的实验体,比如那对双胞胎,之所以能稳定下来,是因为她们体内本就流淌着相似的血脉......"
后面的内容被血迹浸染,已经难以辨认。但在笔记本夹层里,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是年轻时的云教授,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而更令人震惊的是,照片角落里那个熟悉的孩子。
"这是......"徐晨瞪大眼睛。
"是我。"秦川声音嘶哑。这个事实太过震撼,以至于一时无法消化。
"所以云教授是......"
"我的生父。"秦川捏着照片的手微微发抖,"难怪他会参与这个计划。因为他早就知道我们家族的秘密。"
但没等他们继续讨论,房间突然剧烈震动。那些覆盖在墙上的组织开始蠕动,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而在远处,母体的气息越来越近。
"得马上找到方雪。"秦川将笔记本和照片收好,"她说找到了启动程序......"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是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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